渺渺水域,霧氣如薄紗一般籠罩在淺水面,或濃或淡地點綴,讓在稍遠之處,如夢如幻。
小小的一葉扁舟,緩緩地行駛著,尖尖地船兒盪開那一圈圈的波紋,由遠而近,漸漸來了。
舟身之上,一位老者披蓑戴笠,一根竹篙手中拿,左一劃右一劃,迤邐而行。
“見過老丈。”
那船近了,孟猊不敢怠慢,躬身一禮。這老者很神奇,很詭異,孟猊看不穿他的修為,甚至他給孟猊的感覺,也是一種空虛的感覺。
這老者彷彿與周圍一切融為了一體,沒有露出絲毫自身的氣息,在他的身上,孟猊只感覺到了蒼天、大地、叢林、水流和湖泊的氣息。
“年輕人,又見面了。”老者微微一笑,笑容頗有點深意,”老夫前次讓你離去,為何偏偏還要在這逗留?”
“心中有惑不解,不敢離去,還望老者能指個明白!”孟猊恭謹地說。
這老者無端端能指出他的姓氏,還說了什麼孟家四代的話,聽起來莫名其妙,可是細細一想,卻讓孟猊覺得很驚奇。
首先就拿這老者為何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姓孟?
“你心中之惑,老夫明白,只是你不可問,我也不可說,萬法因緣,該時你自然知道,不該時,知道也是枉然。”老者撐著竹篙又要走了。
孟猊疾疾追了幾步,問道:“小子不問心中之惑,改問其他問題可否?”
“你想問甚麼?”
“小子想問,太古琉璃島的入口到底在什麼位置,可否請老丈告知?”
“你真想去?”
“可若一去,也許永遠無法回來,你可願?”老者將船稍稍停住。
“無妨,只望老丈告知。”孟猊倒不會被他的話給嚇到,這些日子以來,他哪些地方沒去過?太古琉璃島縱然兇險,他也早就在劫的口中聽說過了,縱然有危險,但他只要將烈再給喚回來,到時候駕馭兩頭窮奇,至少自保還是有餘的。
“呵呵!”老者忽然笑了起來,一葉扁舟忽然橫起,就停在那岸邊。老者的雙目,將孟猊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問道:“瞧你有緣,吾願賜你一夢,可受否?”
“賜我一夢?”
“沒錯,所謂夢是人生,人生是夢,鏡中花水中月,是夢是真,亦夢亦真,老夫十年賜一夢。但如今至少已經八十餘年,未曾賜人一夢。”
“為何,難道這八十餘年以來,就只有我一個人來到了這裡?”孟猊問。
“不止你一個人,來此地的人不少,但是有資格受吾賜夢的人,卻沒幾個。前談因,再談果,與之無因,自然無果,與之有因,方能得果。”
“這麼說來,小子與老丈您之間,算是有因果之緣了?”
“自然,你我兩次相見,即是緣,兩次交談,亦為緣。老夫賜你一夢,要還是不要?”老者笑嘻嘻,一雙眼睛深凹,深邃。面如枯木,神若羅剎。
不知怎的,孟猊竟在他的面相之上,瞧出了幾分凶煞之氣。
“若要賜夢,該如何賜法?”孟猊問道,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稀奇事兒,賜夢?夢都可以賜的嗎?
他只聽說過黃粱一夢,此之典故出自唐時,相傳唐朝時期,一為名叫呂翁的道士因事要到邯鄲,巧遇一名姓盧的書生。盧生渴望得到榮華富貴,呂翁一番勸解不見成效,便讓盧生在他的枕頭上睡覺,讓他在夢中得到榮華富貴。盧生在夢裡歷經大起大跌,最後在榮華富貴中度過餘年。盧生做完夢後醒來,發現店主人蒸的黃米飯還沒有熟。
此故事比喻榮華富貴如夢一般,短促而虛幻;美好之事物,亦不過頃刻而已,轉眼成空。
而眼前這老者也要說賜夢,便教他覺得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