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皇朝的初秋,是安可兒見過的最美麗的季節。
微涼的秋雨意態氤氳,朦朦朧朧瀰漫在灰茫茫天幕裡,時而還會看到,秋風卷著落葉翩躚落下。
安可兒獨自一個人坐在屋簷下,躺在搖椅裡看著漫天的秋雨連綿,長這麼大,總算有點明白什麼是悲秋的滋味了。
從前她是前呼後擁的大小姐,無憂無慮,生活處處熱鬧,充滿了歡笑聲。
而現在,她是軒轅帝后宮的妃子一枚,雖然是最受寵的帝妃,但是這個後宮裡,卻沒有能真正讓她開懷的。
反倒是,在這個皇宮裡,還有她絕對討厭也絕對容不下的人償。
安可兒愜意的躺在藤椅裡,望著天空,手背隨意的搭在額頭上,遮住了半邊臉,冷笑著喃喃自語道:“討厭我的人,想要我命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忽然,此刻在雨幕中走來了一個人的身影。
在雨幕裡有些模糊,安可兒微微的坐直了身體,眯著眸子,仔細的辨認著來的男人。
玄色青鳥錦緞的少年,外籠著薄如蟬翼的描金紫紗,五官精緻俊美,眉目清秀如畫,漫步在微涼的秋風秋雨裡,眼神縹緲,那雙黑瞳看起來顯得十分的空洞,空洞得讓人有些心疼。
“楚王爺,你來我的金寶宮做什麼?”
安可兒只是禮貌性的將身子站了起來,並沒有給軒轅楚行禮。
雖然現在她還不是帝后,但是,此時她是六宮獨尊的帝妃,但是,見到楚王爺,她也是不用行禮的,能夠有足夠的底氣在楚王爺的面前自稱皇嫂。
此刻軒轅楚看著她的眼神,教她有些看不懂,那是一種無家可歸,楚楚可憐的眼神。
雨水都將他的肩膀給打溼了,他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雨裡,默默的看著她。他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好像是剛剛忍受過身體上的巨大的痛苦。
安可兒猜想,也許是軒轅楚的心臟病犯了。軒轅殊珺曾經說過,她的這個親弟弟,從小就有先天的心疼病,必須要靠著天香丸來續命。
那一次,青衣為了救她,幫她擋了一劍,那一劍刺到了青衣的心脈,安可兒最後還是從楚王那裡強到的天香丸,才把青衣的命給保住了。
安可兒驀地打了一個激靈:“楚王爺,你……你該不會是心臟病犯了?”
安可兒經常看到電視劇上是這麼演的,先天性心臟病病發的死亡率極高,而且,疼起來連媽都不認識,估計他剛剛就是被心臟病折磨得都神經衰弱了。
軒轅楚本來就長了一張花美男的臉,此刻這麼可憐兮兮的站在雨裡發呆,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更是把女人所有的母性都召喚出來了。
她嘆了口氣,直接走到雨裡,抓起他的廣袖就往回拖。然後轉過身來對著宮婢們吩咐道:“去準備乾淨的毛巾,好好的照顧楚王殿下。”
被她扯住軒轅楚,忽然有一瞬間瞳孔放大,緊緊的盯著安可兒,十年前,他就愛上了那畫上的女人,從此魂牽夢縈。
現在他終於確定了,眼前這個稱之為皇嫂的少女,就是她的女兒。
望著她們那神似魂似的臉,傾城絕色,令人心碎,他不覺得心底一陣生痛。
看著眼前為他鞍前馬後的伺候他的少女,軒轅楚優美的唇角勾出一抹苦笑,這是他的報應。他將她抄家滅族,卻每天晚上都對著她的畫像魂牽夢繞,如今還要面對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宮女們雖然都在看著楚王爺流口水,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碰他。
看著宮女們推三阻四的樣子,安可兒發火了:“放肆!伺候楚王,難道還委屈了你們不成!”
宮婢們趕緊跪下:“奴婢不敢,是……是楚王爺,從來都不讓人碰,否則,就是要斷手斷足……”
安可兒聽得一陣心驚膽戰,本來已經抓起了毛巾打算給軒轅楚包上,現在卻訕訕的收回了手。
軒轅楚這個時候,竟然想回魂了一樣,從她的手裡結果毛巾,然後把自己溼漉漉的長髮給包起來:‘謝謝你,皇嫂。’
謝謝?
她沒有聽錯吧?楚王爺不是一直都視她為禍國殃民的妖女?
安可兒嚇得一嘚瑟:“你,你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體了,還是沒吃藥?”
“皇嫂,請原諒我,我是一個命不久矣的人,在很多時候,所以,我會比普通人要敏感一些,行為舉止都要奇怪一些。對自己鍾情的東西就十分的執著。”
安可兒緩緩的點點頭,前面的她都能理解,可是,為什麼楚王爺要加上“對自己鍾情的東西很執”呢?
難道是金寶宮裡有什麼東西讓他鐘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