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眼睛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雖然那支淬毒的羽箭是紮在小白的肩上,但是,她卻覺得比紮在她的心裡還要難受!
救人要緊!
就算淚眼朦朧的,看不清手腕,她也一狠心就握緊了匕首,胡亂的扎向了她纖細的皓腕攖。
下刀的那一刻,她的手腕就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捉住了!
男人的大手一個用力的反緘,她手上的匕首就被幹淨利落的卸掉了。
然後,那隻到這微繭強有力的大手,抓著她的皓腕向上一提,她就輕而易舉的被帶進了男人的懷裡。
“放開我!”
她掙扎不開,甚至還用嘴巴咬!這已經不是平時的矯情了,而是真正的憤怒!
像鐵一樣冰冷的五指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狠狠的扳了過來,他的聲音暗沉,嘶啞:“你千萬不要告訴朕,你是自願想跟他走。償”
安可兒覺得她的臉蛋都快被男人給捏得變形了,她艱難的開口:“你也不要告訴我,剛剛你是真的想一箭將我和這個孩子,一起射個對穿!”
他的眼眸微微的沉了一下,第一次在這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裡,看到這般刻骨的恨意,他原本以為,這個女人這麼愛他,就會無條件的相信他,原諒他做的一切事情。
軒轅殊珺的臉色依舊是冷峻逼人,口氣生硬,沒有絲毫的退讓:“朕當然不會傷害你,朕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騎射,是他最擅長的技藝,他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他很自信能剛好射穿這個少年,而不傷到安可兒半分。
安可兒呆了那麼一下,幾乎被他盛氣凌人的氣勢給鎮住了。
可是轉念一想,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男人,一個昨天晚上剛剛跟你睡過的男人,今天對著你放箭,卻沒有絲毫的猶豫,自信到絕對不會誤傷你,這是多麼的令人心寒。
都說,男人會心愛的女人捧在手心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軒轅殊珺就是永遠都這麼理智,甚至都到了冷血的地步。
但是,她無法原諒的卻不是他的這份過於驕傲自大的自信,而是……
“陛下,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孩子一定會撲過來給我擋箭?”
軒轅殊珺淡然的解釋著:“不管他會不會過來給你擋箭,朕這一箭都不會傷到你。這一箭看起來是射向你的。但是,實際上瞄準的確實他拽著你的那一隻手臂。”
安可兒冷笑了下:“不對。小白的伸手大家都有目共睹。恐怕在皇宮裡,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不管到哪裡都如入無人之境,這才是你最忌憚的地方!”
軒轅殊珺沒有否認:“不錯。”
“我的眼力和內功都不比你差,我看得出,以他的伸手……其實,其實是能閃到一邊去躲開的,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為了幫我擋箭,所以才沒有逃開的!”
軒轅殊珺冷冷的望著她:“所以?這個刺客闖入朕的後宮,打傷朕的侍衛,還冒犯朕的嬪妃,你覺得朕應該請他坐下來喝杯茶,這樣才顯得比較男人麼?”
安可兒狠狠的咬著嘴唇,嬌嫩的唇瓣都快被要出了血來:“可是,陛下,你不該利用我去傷害關心我的人。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把為了我拼命的人,殺死在我的眼前,我做不到……”
冷淡得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膜裡:“既然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那你閉上眼睛就好了。朕曾經記得你說過,朕是這個世界上你最重要的人,但是,朕確從來都看不到你內心的退讓,你從來就是表面上對朕奉承,說謊,用溫柔的音調來哄朕。朕覺得,如果你無法為了朕閉上眼睛,那麼,在你心裡所謂的最重的那個位置,也太敷衍了些。”
安可兒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一時之間,她竟有些分不清是非,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樣做了。
軒轅殊珺看見她沉默了,以為她已經屈服了,於是冷冷的下令道:“把刺客抬下去!”
她懵的反應過來:“住手!他不是刺客!”
軒轅殊珺冷睨著她:“你這是在對朕,發號施令?”
她哀求的目光滿是淚水:“我的命是他救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陛下,就當是為了我?”
男人冷毅的下顎,微微的抬起,十分的堅決:“不行。”
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漸漸的逼出了深秋一般肅殺的涼意,她迅速的抽出了纏在她腰間的秋水劍,毫不手軟的劈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