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殊珺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蜿蜒曲折又迂迴的跟這群大老粗表達著他對赫連將軍的思念之情,兄弟之情,各種的情深義厚。
安可兒大概猜到,軒轅殊珺這是在拖延時間,他在等援兵。
此刻,圍著他們的一圈是虎狼一般兇狠的敵人,想要至他們於死地攖!
她的後背很敏感,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溫熱的血液,順著她的背脊慢慢的滑下去。她的的鼻子一酸,眼睛就被淚水朦朧了。
陛下竟然被逼到這種地步。
可是她除了用後背幫他擋住傷口,她什麼都做不了。
不,也許,她還能最後幫一把他,成為他的擋箭牌。
她用甜膩的聲音嬌嗔著:“陛下~奴家想去流觴宴,不要繼續待在這裡曬太陽了嘛!”
此言一出,果然所有兇惡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償。
軒轅殊珺心底驀地一緊,黑眸透著擔憂的神色,下意識的更加抱緊了她,時刻注意著保護她。雖然他的心一直在責備她不該強出頭,但是,她既然都已經說了,那他也只能順水推舟。
他低沉的聲音道:“好,那就依著可兒的一意思,朕帶你去流觴宴。”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夾槍帶棒:“陛下!離流觴宴開始還有半個時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一個粗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對啊!流觴宴上投壺,吟詩,行酒令,都是些長得像娘們的貴族子弟的戲耍,哪比得上我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來的痛快!陛下要是高興,末將這就去獵苑打只熊瞎子回來,給陛下當下酒菜!”
還有一個沉穩冷靜的接著道:“陛下,莫要怪罪宇將軍心直口快。末將等都敬重陛下是條鐵血的漢子,今日特意奉上追風寶駒,追隨陛下左右,還望陛下不要拒絕末將等一片赤膽忠心。”
軒轅殊珺剛剛想開口說話,忽然喉嚨深處一股腥甜湧上來。
安可兒的纖秀的背脊感覺到了男人的胸膛在微微的顫抖,剛剛從他深喉深處的那一聲悶哼雖然很微弱,但是她因為緊貼著他的胸膛,所以她聽得很是清楚。
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陛下,怕是撐不住要吐血了……
援兵怎麼還不來?!
難道是她猜錯了,根本就不會有援兵?
眾將軍都在等著軒轅殊珺的回覆。他們不願意喪失這一次弒君的好機會,但是他們又忌憚陛下的神勇英武,如果軒轅殊珺並沒有重傷,那麼他們所有的將軍加起來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他們都有目共睹,剛剛在馬背上那麼劇烈的顛簸,如果陛下真的有重傷,傷口早就崩裂了。
可是他們只看到陛下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卻絲毫看不出陛下是否真的有重傷,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安可兒此刻的腦門直冒冷汗,她感覺她和陛下就像被一群餓狼團團圍住了,陛下就像一頭受傷的雄獅,只要一被看出破綻,隨時都會有被這一群餓狼撕咬。
而她安可兒,就是順帶被撕的無辜路人甲。
安可兒不用回頭都知道,軒轅殊珺的臉色,此時一定面無血色,蒼白到了極點。然而,陛下的咽喉裡還悶著一口血,隨時都會噴出來。
軒轅殊珺根本說不出話來,但是,這群隨時都等著砍死他的將軍們,卻個個不懷好意的等著他的反應。
她必須為他掩飾住。
情況緊急,容不得她絲毫的猶豫!
安可兒扮演起妖妃的戲路也算是駕輕就熟,她嬌嗔道:“陛下,奴家不喜歡這些粗魯的人,我們還是去流觴宴吧,好不好嘛。”
軒轅殊珺緊緊的抿著沒有一絲血色的薄唇,說不出一個字,他一直在盡力的把這一口噴湧出來的氣血壓制回去,不能鬆一口氣。
安可兒知道他重傷,也是現場唯一一個知道他情況的人。
此刻,一個早就看不慣安可兒打擾他們辦正事——謀反,粗獷的怒喝:“真是醜人多作怪,哪裡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奴婢!信不信老子一掌打死你,讓你重新投胎!”
這個糙漢子的話,說的太過了,周遭都是非難他的目光。他們今天現在還不確定能不能斬殺成功,他口出狂言為時過早!
軒轅殊珺幽暗的黑眸一片怒火。他的女人,豈容這群鼠輩如此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