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沒有想到還可以看到這個笑。
只是下一刻，封樂湛嘴角的笑突然的就凝固了下來，然後眼睛裡面的光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你知道嗎？曾經我也以為我可以好好的，可以擁有一個美好的世界，可以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或者是美好的愛情。”封樂湛突然嘆口氣，然後笑了笑，輕輕的托起了我的下巴。
“然然？你知道嗎？我也曾經是有美好的，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我的世界只剩下兩種顏色，你想要知道是什麼嗎？”封樂湛用力的捏著我的下巴，然後拖著我到窗子前面。
“你看到了嗎？在路燈的底下，那些陰影，那些光亮的底下的陰影，那就是我的世界！還有一種顏色，你知道是什麼？”封樂湛然後用力的就的將我的帶到了一個衣櫃前面，笑著問：“你看到衣櫃了嗎？”
封樂湛用力的開啟衣櫃，然後指著裡面黑黝黝的一片說：“這裡面的黑暗，就是黑色，剛剛路燈底下是灰色，我的生命現在就估下這兩種顏色！”
我不知道封樂湛跟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封樂湛，還有嗎？你覺得你現在是很落魄嗎？你嘗試過沒有錢吃飯的時候只吃饅頭的經歷嗎？你有沒有體會過沒有地方住的時候，住在貧民窟的感覺！你知道那個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嗎？”
我冷冷的笑笑，眼淚已經順著我的眼角流了下來。
“我來告訴你，在那種地方，我不敢在天黑了以後出現，因為一旦那個時候出現的話，就會有人盯上你！你知道是什麼人嗎？搶劫的，要錢也要色，你知道那個地方有醉鬼嗎？你知道我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左看右看嗎？”
“關藝然，這是你自作自受的！這是你活該的！這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封樂湛突然就咬緊了牙關，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難過，用力的掐住了我的下巴，惡狠狠的問我：“這麼說來的話，你已經被很多人上過了吧！”
“是，你說的沒錯，不但有我認識的，還有我不認識的，我沒錢的時候，他們只要給我錢，我就可以，所以，你後悔了吧？你明天最好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免得被我傳染上了什麼疾病，也不知道我治好了以後還會不會有傳染性！”
我面無表情的說著，將自己想象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妓女，一個爛貨。
也許，這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方式，將自己貶低到泥巴里。
我的做法好像真的有些用，封樂湛立刻就將我鬆開，然後笑笑說：“真是下賤。”
“對，你說的對，我自從那晚以後，就成了下賤的人了，我下賤的爬上了一個不該爬上的床，然後就愛上了那種感覺，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美妙的感覺。”
我的眼淚順著脖子，一點點的落進衣服裡面，將我胸前的衣服都打溼了。
可能，大概，絕望，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以前，或許我還有一絲的希望，覺得我可以讓他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在……
我也不奢望了……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數，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或許，這就是，就是我們，就是我們之間的結局。
雖然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還是很難過，很傷心，我詫異的是，是自己現在竟然還在為這個人傷心。
不值得吧，我想。
他從來，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眼睛裡，不然，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封樂湛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慢吞吞的走到窗前，就像是剛剛那樣的站著，好像一蹲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