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洲已經出門,身上套著睡衣,腳下踩著拖鞋,此時腳步飛快穿過走廊,上了樓,走廊樓梯間的感應燈慢半拍亮起,卻早沒人影。
手機舉在手中,電話一直沒掛。小姑娘還在說話,聲音低啞,斷斷續續,離手機越來越遠,他開始聽不清,不由得更擔心,腳下步子快了點。
兩分鐘後,他到她宿舍,站在門前,邊敲門邊對電話說:“我到了,開門。”
雲朵那邊已經沒了聲音。
謝星洲心一慌,下意識拔高了聲音:“朵朵?!”
她才嗯哼了聲,似乎難受得不行:“你來了嗎?”
謝星洲嗯了聲,又敲了兩下門,放緩聲音喊她:“朵朵,堅持一下,起來給我開門。”
聽筒裡沒回答,只有細細簌簌布料摩擦的聲音。
他等了好一會,面前的門才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謝星洲拉開門,進去,反手關上。
他一進門一垂眸,就看見雲朵赤腳踩在瓷磚上,白皙圓潤的腳趾蜷著,不安地抓了抓地面,桃花眸黑亮濕漉漉的,看人已經沒什麼聚焦點,臉色慘白沒血色,唇卻豔紅如血,就算是直男,也能一眼看出她塗了口紅,一頭及腰黑發松軟柔順,完全不像剛起床的模樣。
一條薄紗般的酒紅色吊帶睡裙,布料被汗濕透,此時緊緊貼合在身上,清晰透出肉色。
謝星洲下意識別開眼。
雲朵控制不住微彎腰,縮著肩頭冷得哆嗦了下,扁著嘴唇望著他:“難受。”
謝星洲沒說話,抿著唇走向她,抬手覆上她額頭。
上面黏熱一層薄汗,滾燙得快灼傷他手心。
謝星洲輕擰了下眉,垂眸看她:“去醫院?”
雲朵猛地瑟縮了下,反應半秒,而後近乎下意識條件反射搖著頭:“不行!”
深更半夜,怎麼能去醫院,如果被狗仔拍到,肯定會被亂寫一通。
謝星洲也想到後果,嘆了口氣,攬著她的腰,往床上帶:“那你先上|床,地上涼。”
如果放在平時,肯定會教育她,今晚病成這副可憐模樣,實在沒法開口。
雲朵垂著眼瞼,乖巧柔弱地任他攬腰,人蹲坐在床中央,看著他關上窗,只留一條縫透氣,拉上窗簾,回頭看她:“躺好。”
雲朵眨了眨眼,極聽話地躺下。
縮成一團抬眸看著他,邊越縮越小抖個不停,邊可憐道:“好熱。”
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冷還是熱,只知道難受。
謝星洲又無奈又心疼,彎腰把她踢到床下的被子枕頭撿起,嚴嚴實實裹在她身上。
“乖,蓋好。”語氣無奈帶著絲寵溺。
雲朵原本不想,正想拒絕,聽到這話頓了下,老實躺好,下巴和小半張臉全縮在被窩,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
沒過一會,感覺很悶,面板不停冒汗,整個人快燒起來,她下意識往外掙。
幾乎瞬間,被謝星洲一把摁住。
她抬著眸,瞅他:“真的好熱。”
“熱也要蓋。”謝星洲摸了摸她腦袋。
雲朵一下不動了,用額頭蹭蹭他手心,仰著脖子貼上去,露出舒服的表情。
謝星洲原本想抽回手,看見她這小樣,心尖一軟,由著她蹭蹭貼貼,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敲螢幕,而後打了個電話,說了句看訊息,很快掛了。
再低頭看,小姑娘已經閉上眼,長睫時不時輕顫,人也在抖,看上去好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