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洲哥和今天不太一樣。”許承恩歪著頭,眯了眯眼,“有點像,一個被囚禁在古堡,整天站在窗前、望著遠方的亡國太子,憂鬱又陰鬱。”
雲朵想象了下,意外覺得很貼切,接著補了句:“整天思索著怎麼複國。”
許承恩聳聳肩:“總之就是覺得自己一文不值,你應該懂吧。”
雲朵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面露不可思議。
謝星洲一文不值?
她比較了下六年前和現在的謝星洲,顯而易見,六年前的男人更有鋒芒,眼中的自信和驕傲比現在濃厚很多,但不管怎麼落寞,好像也夠不上一文不值。
這是對一文不值有了什麼誤解嗎?
“總之就是完全否定自己的價值?”
“差不多,”許承恩點頭,“他常說的一句話,一生都在失敗。”
“……”
“最開始我們都以為他在裝逼,他那張臉那種氣質擁有的資本,合在一塊堪稱逼王,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總是說這句話?”
許承恩眼神放空,聲音很輕:“他說,因為人生的起|點是錯的。”
雲朵皺眉,完全不理解這話。
每個人最初的起|點都是一樣。
都是嬰兒。
嬰兒能有什麼錯?
突然。
許承恩舔著下唇好笑了聲:“所以想消除對他對他父母的偏見。”
雲朵動作一頓,整個人呆住。
雲朵突然想起六年前住在他家那段時間。
她不會做飯,每頓不是零食,就是外賣。
有回下樓拿外賣,剛好碰見他回來。從外賣小哥哥手中接過外賣,她立刻小跑到他面前。
有兩天沒看見他,原本一臉藏不住的興奮,迎上他的視線,也不是多麼可怕,只是平淡,雲朵下意識收斂臉上的笑意,條件反射把外賣藏在身後,垂著小腦袋,看著自己腳尖。
公寓大門前,小朋友縮著肩膀,好像正在被訓,看起來莫名可憐。
謝星洲心立刻軟了,無聲嘆了口氣,轉身朝公寓所在樓棟方向走:“回去吧。”
雲朵抬起頭,看著他背影眨了眨眼,吐了口氣,唇再度勾起弧度,一蹦一跳跟在他屁|股後面,時不時跨一步大的與他並肩,微彎著腰,偷偷瞅他的表情,而後顧此失彼,又落後半步,再小跑追上,如此反複著。
到了公寓,謝星洲一聲不吭地換鞋。
雲朵站在他身後,手中拎著黃燜雞,有點侷促不安,遲疑了下,還是小心討好地遞給他:“辣辣的黃燜雞,超好吃的,給你吃。”
謝星洲沒抬頭,邊換鞋邊道:“這是你的晚飯。”
聞言,雲朵忙道:“不知道今晚你會回來,你先吃,我再叫一份。”
這回,謝星洲抬頭看她一眼,走進廚房:“你吃吧,我煮一碗麵。”
話音剛落,微彎腰開啟儲物櫃,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謝星洲愣了下,回頭。
雲朵朝他伸出手,似想阻止;微張著嘴,想說什麼,沒時間開口。
謝星洲立直身體,面露了點意外:“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