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很像我嗎?”
月見椿渾然不知,僅是怔怔地應聲。
雖然他塞給她的那隻綿羊是粉色的,和她發色相近,她本人也喜歡綿羊……但她像綿羊嗎?
“像的像的。”太宰毫不猶豫地肯定,“而且綿羊的毛也卷卷的。”
月見椿抿抿唇,“唔,這樣的話,太宰先生不也很像綿羊嗎?”她回想著他說的話,彷彿學他說話方式一般,慢半拍補上幾個字,“卷卷的。”
“黑色的綿羊?”
月見椿點點頭。
點完頭,她才意識到太宰在隔壁,看不見她的動作,又應聲:“是呀。”
雖然那種白色皮毛的黑臉小羊大概也很適合他?
至於原因……可愛?
臉黑黑的,所以看不清表情,和他偶爾會隱藏自己真實情緒的地方極為相似。
就比如直到現在她還在搖擺不定——太宰喜歡她嗎?
種種巧合相加,月見椿認為他約莫是喜歡她的,可他有時候的表現又不太對勁。
她實在想不出答案。面對他時,她如同在玩數字謎題,無論怎麼排列組合現有的線索,都無法抵達正確的答案。
——即便這個謎題的答案無非兩種:是,或者不是。
她還不能直接問他……
“嗯——”太宰的沉吟打斷了月見椿的思考,“好像也不是不行?”
然後是看似活潑,又暗含深意的玩笑話。
“如果我真的是那種綿羊,絕對會每天都去找月見小姐玩的!”
“誒?”
她尚未深想,太宰下一句話就跟彈珠相撞似的,清脆地蹦出來,“跟著月見小姐,一定能吃到最美味的草!”
……什麼嘛。
月見椿小聲嘟囔了一句。她慢慢坐直身體,偏頭看向眼前這堵隔斷視野的屏風。
“那……太宰先生現在也是嗎?”她穩住嗓音,狀似不經意,卻又極為認真地問他,“是為了‘最美味的草’,所以才……”
她還是好在意答案。
不能直接挑明,她就只能用這種暗喻來問他。
相信太宰那麼聰明……應該能聽懂她的問題。
那些關心與親近,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被問及這個問題,太宰卻沒了前幾次的坦蕩,而是含糊而過:“唔——究竟是怎麼樣呢?”
彷彿他之前面對中島敦感謝時的態度,模糊的、躲避的。
但月見椿卻從他這個態度中讀出了什麼。
“也就是說,不全是?”
“!”
一牆之隔外,太宰愣愣地睜圓雙眼。
她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泛起圈圈漣漪的溫泉池面,“因為太宰先生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人。”
太宰只會隱瞞。
如果只是為了吃到小餅幹,他直接說是,或者賣個乖,說“誒嘿,被發現啦”之類的話就好,沒必要來這樣一句曖昧不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