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論如何,每一個獨處的機會都是彌足珍貴的。
太宰的神情更加溫柔了幾分。
再度開口時,他聲音輕輕的,好似戀人之間的絮語,“一起回去?”
“唔……”月見椿抬眸,極快地瞄他一眼,給出的回應也輕飄飄的,宛若安靜而柔和的月光,“好。”
她雙眸半斂,和太宰一起回房。
旅館分明滿客,庭院和走廊中卻沒什麼人,獨獨剩下他們並肩而行的沉默身影。
不知為何,兩人像是默契地想要享受這一刻的寧靜一般,月見椿不說話,太宰也不主動挑起話題,只是和她一起沉默著。
她手心裡捏著他剛剛塞給她的那隻綿羊掛飾,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掛飾柔軟的毛毛,嘗試穩住自己越跳越快的心髒。
為什麼和他一起回去……反而更加難捱了?
她剛剛是不是應該喊他一起回來,直接把眼罩給他後就關上門,眼不見心不煩?
莫名其妙有一種他們剛偷完情,要故作淡定,避免他人發現的感覺。
……不是,好好的看月亮怎麼就成偷情了?
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
月見椿整個人都差點尷尬得冒煙。
好在直至走到房門前,太宰都沒有開口搭話。
他在他們那間房前站定,說話音量放得輕柔,嗓音卻極為清晰,“月見小姐晚安。”
“晚安。”
月見椿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回道。
旋即她垂下雙眼,輕輕開啟房門往裡走,努力不分給太宰半個眼神。
開門的動靜引起了與謝野晶子和谷崎直美的注意:將近十一點,她們卻還是沒什麼睡意。
“解決了?”
“啊……嗯。”
面對與謝野晶子如常的關心,月見椿藉由昏暗的光線,藏好捏在手心裡的綿羊掛飾——不知道為什麼,她本能地不想被旁人看見他送她的東西。
也或許,是因為她還沒來得及細看,才産生了這樣的“佔有慾”。
“太宰先生說沒有眼罩睡不著,我就把備用的給他了。”
“是嘛。”
與謝野晶子也沒多問。
在月見椿鑽進被窩後,她和谷崎直美的交談聲又低上不少。
她就在這樣近似於催眠的聲音下,迷迷糊糊地發散思維。
說起來,晚上她說月亮很圓的時候,太宰好像,生氣了……?為什麼?
月亮很圓礙著他了嗎?不過今天晚上的月亮的確很好看……
唔……好看。
所以他是……
思及某個可能,月見椿幾欲合攏的眼皮一顫。可她到底是困了,最終不敵睡意,只剩下飄忽的思緒四處遊蕩。
他是知道的吧?那句話的含義。
他……
是她想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