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臨近海邊時,太宰吶吶出聲:“啊,忽然想起來我沒帶拖鞋,要是被海水泡了……”
他略略拖著嗓音,低頭看向他如今穿的休閑皮鞋。
“車站會不會拒絕我坐車?”
月見椿順著他視線,和他一起看向他的鞋,“家裡的客用拖鞋,我沒帶走哦。”
是之前僅剩的那雙客用拖鞋。
現在看來,它到底還是沒能逃脫被太宰穿回家的命運。
“真的嗎?好耶!不愧是月見小姐!”
歡呼聲過後,太宰驟然鬆手,快步踩進起伏的海水中,沙色風衣的衣擺在空中翻飛。
水花飛濺,重新墜入海浪的聲音在此刻分外清晰。
他轉過身,背對著海,背對著夜空中那輪高懸的明月,在仿若驅散雲層的清麗月光下對她微笑。
他笑容清淩淩的,被月光一襯,透露出一股惑人而不自知的魅力。
“機會難得,月見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來放鬆一下?”
咚。
咚咚。
月見椿逐漸冷靜的心跳再次洶湧起來。
太宰似乎總有這樣的魔力。
她指尖殘存著他的體溫,情緒才平靜下來,他就又笑著給她點了把火。
月見椿張張嘴,才想說話,就聽太宰恍然地“啊”了一聲,然後拿滿是擔憂的眼神看她。
“不過這個溫度對月見小姐來說會不會太涼了?”
說著,他又往岸邊走了幾步,被海水依附的雙腿擠開白色紋路的浪花,朝她靠近。
海風揚起太宰風衣的衣擺。
澄澈的月色之下,月見椿的聲音越過不規則的流水聲,抵達他耳邊。
“不會哦。”
給出回答的下一秒,她便主動踩入微涼的海水中,踩出與他相似的水花聲。
“唰——”
海浪公平地沖過他們腳踝。水溫有些涼,卻並不刺骨,反倒帶著一種能叫人放鬆心神的安寧感。
對月見椿來說,這個溫度並不陌生。
住在這附近好些年,十二月時她也經常來海邊,也常常仗著家離得近,來踩浪花。所以她對海邊的溫度適應良好。
更何況這幾天氣溫還算高,海水暫時沒有涼到刺骨的地步,甚至這種舒爽溫度還能叫人徹底冷靜下來。
尤其是對如今心頭後怕和心動交織,情緒複雜的她來說,真是幫大忙了。
“唔——好舒服!”
太宰杵在海水裡,疏懶地伸了個懶腰。
“月見小姐怎麼樣?聽著海浪聲是不是安心了一些?”
“誒?”
月見椿的思緒浸在海浪聲裡,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太宰約她來海邊的真正緣由——不過是擔心她。
迎上她略顯迷茫的視線,太宰彎唇一笑,“畢竟晚上碰上了這樣的事嘛,想著帶月見小姐來聽海浪聲的話,說不定你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