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那邊的光線要稍微亮上一些,隱約能看見手晃動的影子。
太宰在一片漆黑中轉過頭,看向應當是月見椿站著的方位。
“感覺就算不小心把眼罩睡不見了,也能安心睡到天亮。”
只要不朝窗簾那邊看,整個房間就伸手不見五指。他現在甚至看不清月見椿的身影,足以見得她買的遮光簾效果有多好。
得到肯定,月見椿語氣帶笑,“是吧。”
別的不說,作為一個追求睡眠質量的人……她選的遮光簾當然是好東西。
她悄悄在心裡自豪了一把,正打算開燈,就被猜到她動作的太宰制止了。
“等等,月見小姐可以遲一點開燈嗎?”
“誒?好。”
下一瞬,太宰走到窗前,伸手輕輕拉開窗簾。
窗簾掛鈎在軌道上擠蹭出輕巧聲響。
窗外的月色透過窗戶投進來,照在太宰發頂,照在他側臉上,為他蒙上一層清麗,卻朦朧模糊的白紗。
好像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格外眷顧他、偏愛他。
恰在此時,太宰偏過頭,回眸迎上月見椿視線,對她微微一笑。
他披著輕紗般的月光,澄明皎潔,自帶一種不可侵犯的神聖感。
可他注視著她的眸色卻溫柔繾綣到了極點。
他眸中瀲灩的笑意如帶鈎的彎彎弦月,不僅能勾得人心絃微顫,還擁有比薄涼月色燙上許多的灼熱高溫,一直燃到人心尖。
“……!”
月見椿抿抿唇,幾乎要在這場對視裡潰不成軍。她想移開視線,卻又怕自己做得過於明顯。
就在這時,太宰徐徐撥出一口氣,自言自語般輕聲道:“效果真好呀。”
月見椿已無暇去思考,他說的究竟是什麼的效果。
此時此刻,她只希望太宰能將窗簾拉上,以免她對他的小心思盡數暴露在清淩淩的澄淨月光之下,無處遁形。
最後,月見椿強撐著開啟燈,憑借極強的自制力冷靜下來,再給太宰發去遮光簾的連結。
不知是因為解決了一個麻煩還是如何,太宰好心情地哼哼兩聲,又俏皮地沖她眨眨眼,“作為今天這頓飯和遮光簾的回報,明天我請月見小姐吃咖哩怎麼樣?”
“我知道一家咖哩很好吃的店哦。”
月見椿本來想拒絕他——因為連續兩天吃咖哩稍微有些膩。可看見他微微笑著注視她的模樣,她又不免有些心軟。
“……好。”
等她回過神,身體已經自顧自地應下了太宰的邀請。
“那明天見哦,晚安。”
“晚安。”
互相道完晚安,送走太宰,盯著緊閉的大門,月見椿宕機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
她怎麼就答應了?
雖然她確實不討厭咖哩,還稱得上喜歡,但是……她怎麼答應了?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月見椿抬手拍拍臉頰,慢吞吞地回到榻榻米房間。
這次和去海邊聽海浪聲不太一樣。
好像……更像是約會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