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剛剛把臉埋在被子裡時的嬌柔造作的音,陸時聿垂眸輕笑一聲。
雙腳慣性地踩下一級級臺階,眼看還有幾階就到平地,卻和一雙詫異裡又含著幾分探究的眼神對上。
若是以前,陸時聿可能還會對自己的不請自入耳生出冒昧,但現在不一樣了。
雙腳不見停頓的步伐裡,陸時聿從容喊了他一聲。
“爸。”
江祈年身材也是魁梧的,但個頭卻比陸時聿要矮上一些。
所以兩人面對面而站,江祈年看他需要抬眼。
“不是說十點飛機嗎,改時間了?”
剛一下樓就聽張阿姨說他六點就來了,嚇了江祈年一跳,以為他是要人不知鬼不覺把他閨女帶走呢。
陸時聿說沒有,“只是習慣早起,就先過來了。”
他嘴角弧度埋得淺,有著平日裡的禮貌和不自覺帶出的距離。
而對江祈年來說,盡管昨天已經相處了一天,哪怕這人已經和他閨女領了證,是他板上釘釘的女婿,可心裡到底還是對他有那麼幾分的......
江祈年覺得不是畏懼,他有什麼好畏懼的,怎麼說也喊他一聲爸。
可就是拿不出對待自己孩子的那份隨意和親切。
可他面上穩沉得很,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往樓上瞟了眼:“梨梨呢,起了嗎?”
“剛起。”
剛起,那這一個多小時裡,他在房間裡都幹嘛了?
雖說兩人已經領證,可卻不減他這個老父親本能生出的戒備。
江祈年眼神不露聲色地捕捉在他臉上,嘴角一提,笑了笑:“還沒吃早飯吧?”
結果等了二十多分鐘,卻只見周溫喬一個人下來。
“那丫頭呢?”
周溫喬無奈嘆氣:“說是困,非要再睡一會兒。”
江祈年看了眼陸時聿,見他眉心微蹙,忙幫自己閨女說上好話:“昨晚也實在是累壞了,你走以後啊,又陪著我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陸時聿當然不是因她懶覺而有微詞,只是覺得這總不吃早飯的習慣得改改。
但是當他吃完飯再回樓上——
“今天怕是不行。”
......
“啊喲,我以後都常在那邊住了,你怕什麼?”
......
“哈哈哈,當然了,可不就就天高任我飛了。”
......
“放心放心,他不會管我這些的。”
......
“那必須的呀,連個男人我都治服不了,那我還混不混了。”
......
一門之隔,陸時聿聽笑了。
所以飯都不吃是躲在房間裡打電話。
那以困做幌子不願下樓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