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著,忽地面前被人擋住,再看不到那身影,跟著抬頭,便見青玄帝君手持一盞酒器,正得意地望著他。
“從你一踏入這裡,本帝君就聞到你身上的那一股子狐味!”青玄帝君又道。
“純狐明燁也是狐。”璃星出聲提醒,更何況他剛才一見到那身影,便已隱了周身氣息。
“他不同!他身上沒有運拙之氣!”青玄帝君忽又搖頭,“啊!不對!不對!這裡的人都沒有!”
“隨你怎麼說。”知道好友在打趣他,璃星也不以為意,走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這位置正好方便他看那朝思暮想之人,而又能不被對方發現。
可青玄帝君像是故意跟他過不去,又站到他面前。
“走開。”璃星擰眉,可惜他帶著面具,對方看不到,不過口氣卻是冷冷。
“你是來此喝酒的,還是特意來看人的?”青玄帝君繞到他身旁坐下,又招來一個小廝,給他們倆上酒和果盤。
“你太顯眼,回你的座位去!”璃星話音剛落,果然就見八仙中的韓湘子和張果老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青玄帝君怎麼坐在這兒?”他們二人舉杯向青玄帝君笑著一拱手,又看向璃星,剛才見此人與純狐明燁走進來,因他與周圍眾人格格不入地戴了張白狐面具,所以讓人不得不去注意,現如今卻又見他與青玄帝君並肩同坐,不由讓他二人大為好奇,“這位是?”
“啊!本帝君在狐族遊玩時,結交下的一位朋友,就是這些時日常常窩在家中看書,故而讓純狐明燁這次一同帶他來酒仙這處玩玩!”青玄帝君胡編亂造道。
“原來是青玄帝君的狐族好友!但我記得青玄帝君的好友不是那狐帝……”張果老剛要脫口說出“璃星”二字,那韓湘子就已心下明瞭,趕忙拉他衣袖,指指身後方。
張果老側轉過頭去瞧,立馬神會,轉過頭道:“啊!今日得酒仙相邀品酒!喝酒!喝酒!”
三界人人都知,當年狐帝與西海六公主訂下婚約,且天尊還當著眾仙家的面為其訂下婚期,不想西海突然悔婚,叫天尊好生失望。
可眾人卻不知這其中隱情,免不得便有眾多猜測,西海老龍王敖閏為保女兒清譽,對外說水陸兩族皆非同類,當年一時為了報達老狐帝和老狐後的恩惠,訂下這荒唐婚約,如今兒女長大,各有心思,於是思來想去,寧願背負不守信用的罵名,也要將這婚事退了。
眾人都知,這西海老龍王極為寵愛這個女兒,所以有一部分人便猜測,可能是這老龍王捨不得女兒遠嫁青丘。
於是,張果老想定是這女方退婚之事,讓男方頗覺沒有面子,今日二人同時出現,所以這狐帝璃星才會帶上面具,坐於角落避開。
而韓湘子卻想,看這西海六公主一人獨飲許久,想來是有什麼傷懷之事,女子左右不過情傷,卻看這狐帝雖遮了面容卻是一股清冷之氣,莫不是男方先傷女方在前,所以那西海老龍王愛女心切,才冒著背信棄義之名,退了這樁婚事,畢竟若是丈夫不愛妻子,整日冷冷冰冰,這日子又如何過得好?
其實璃星並不是故意顯得冷漠,而是剛剛被好友青玄一譏諷,又突然被人認出身份,才露出這般姿態來遮掩尷尬,真正是各人各人的心思,你也左右不了。
敖汐月也不知自己已經喝了幾杯,卻是怎麼也停不下來,這酒她曾聞到過,是那日她頭一回在月色之下與他偶遇之時,他身上帶著的酒氣。
是啊,酒仙釀的酒即便是泡了海水,也難以一時消去,更何況他故意扮作凡人,不用術法解酒。
敖汐月抬手又是一飲,這酒真是好喝!怪不得那隻貪杯的狐貍會喝醉了,迷迷糊糊地逛到他們西海來,讓她遇見!
青丘在蓬萊仙島之北,西海在蓬萊仙島的西邊,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地方,怎麼就讓他突然想到來了來他們西海呢,還不是酒喝多了,走錯了方向!
敖汐月站起身,左幌又忽,搖了搖頭,朦朧間感應到一股龍氣離自己不遠,真是四哥敖望的氣息,此刻敖望正與幾個仙家鬥酒鬥的酣暢。
忽地,她心神一凜,狐族!狐族也來了!
她雖知這氣息並非屬於那人,但此刻她不想見任何一個狐族之人!
敖汐月忽覺頭昏腦漲,腹部不適,惡心想吐,此時有人自她身旁經過,想上前扶她,卻被她擺手拒絕。
何仙姑見敖汐月已然醉的不清,本想去扶她一把,卻被她拒絕,當下先使了一個術法,點上她額間。
酒仙的酒一時難解,至少能緩和一下,於是探頭想尋她哥哥敖望過來,再轉頭時,已不見了敖汐月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