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敖摩昂一走,黑鱗慕娜摸上自己的小腹,狠狠道:“你聽見了嗎?他不讓娘給你找個爹!他早晚也會厭棄我們母子!所以你不能留下!娘不能讓你做個沒爹的孩子!”
敖摩昂黯然地回到軍營,耳邊時不時還回想起黑鱗慕娜對他說得話,她讓他別再來了,質問他西海沒有女人了嗎?
敖摩昂不由搖頭苦笑,是啊!這四海八荒沒女人了嗎?他難道非要與她糾纏不清?不過是不甘罷了!不甘於她如此輕賤自己與他的關系,不甘於她對他視若無睹!
一想至此,敖摩昂下定決心不再去想那無情的女人!他收起心神,整軍待發,投入到西海邊境的戰事之中。
這幾日裡,敖摩昂似乎又恢複到了往日驍勇善戰的西海大太子,他揮舞著手中自己的那柄三稜鐧,將來犯的妖族一一斬殺。
忽地,敖摩昂眼前突然閃現出當初三稜鐧刺向黑鱗慕娜胸口的那一幕,他身旁的妖族見他分神,就要砍殺過去,還好被後面趕來的敖榮將其一錘擊得灰飛煙滅。
“大哥!你怎麼了!”敖榮也看出敖摩昂此刻的不對勁。
敖摩昂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忽有一種不詳之感襲上心頭,讓他背脊生寒,不過一瞬,冷汗已浸透了他盔甲內的衣衫。
下一刻,敖摩昂駕馭的那匹黑馬之上,便只留下一縷玄青色的光霧。
敖摩昂出現在黑鱗鮫人族中,黑鱗鮫人都認出了他,卻不知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一時茫然又不敢上前。
又見敖摩昂整個人雖搖搖晃晃,但又不像傷重的樣子,一來便橫沖直撞地往裡走,彷彿是要往他們黑鯪鮫人族公主的寢帳而去,就有膽大的想要上前阻攔,卻又被敖摩昂猛地施法揮去。
這一下,引來了更多黑鱗鮫人的不滿,不少人已經嚷嚷著咒罵起敖摩昂仗著自己是西海太子,仗著西海給他們黑鯪鮫人一片水域,在這裡隨意撒野。
可敖摩昂只當是沒聽見,繼續跌跌撞撞地往黑鱗慕娜的帳子奔去,等他到了黑鱗慕娜的帳前,正好與走出來的黑鱗慕娜身旁的貼身侍女桑晴撞上。
桑晴手裡端著一盆清水,也是一臉驚恐,一是因為突然見到了敖摩昂,二是帳前突然圍過來的人群,眼見公主的事情就要敗露,桑晴面上露出焦急之色。
此刻桑晴的表情也看在了敖摩昂的眼裡,他施法設下結界,擋去那群因他之故而蜂擁來此的黑鱗鮫人。
下一瞬,還不待桑晴反應,那盆清水沒了障眼法,露出原本的藍色血水,隨後那血水之中突然冒出一條小龍,敖摩昂將其小心地收入懷中,又施法將那藍色血水再次變為一盆清水,再將一瓶靈藥塞入桑晴手裡,只留下一句:“告訴她!這是西海的子孫!她無權處置!”隨即便與他剛剛設下的結界一同消失不見。
“公主怎麼了!”沒有結界的阻擋,那群黑鱗鮫人又沖了上來,急忙問道,“那西海的太子來此做什麼?”
“公主只是舊傷複發,他是來給公主送藥的!人已經走了!我沒讓他進去見公主!”桑晴急忙解釋道。
“送藥?有這樣送藥的嗎?”有人狐疑道。
“誰知道!大概是仗著自己是西海的大太子!”有人道,“桑晴你做得好!雖然西海對我們有恩,但我們也不是就低他們一等了!”
“好了!好了!公主要休息!散了!散了!”桑晴驅趕著人群道。
等桑晴處理完那盆“清水”,又回到黑鱗慕娜寢帳。
“他來了?”黑鱗慕娜面色蒼白地躺在床鋪上,閉著眼問桑晴。
“是。”桑晴回道。
“我的這點障眼法,騙騙族人還可以,恐是騙不了他。”黑鱗慕娜又道。
“他說這是他們西海的子孫,公主您無權處置……”桑晴躊躇道。
“隨他去……”黑鱗慕娜依舊閉著雙眼,她咬著牙強作無情的臉上,眼角處還是凝出了一滴鮫珠淚,緊抓住床榻兩側的手洩露了她的柔弱。
“公主您這是何苦呢?您因上回受了重傷,這孩子身上帶著的龍氣您承受不住才會早産,原本您已經安排好,要將這孩子偷偷送去東方琉璃界,交由藥師佛來撫養,剛才我看那西海大太子臉色極不好看,恐是誤會了什麼!”桑晴憂心道。
“隨他誤會便是……你出去吧,我想睡一會兒……好累……”說著,黑鱗慕娜將頭往裡一偏,她實在太累了,他如果誤會她要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兒,那就誤會吧……這樣也好……從此之後她是殺他親生骨肉的仇人,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