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抓緊了!抓緊了!”璃星對著迎面呼嘯的風聲高喊,立刻就被打成細碎的破音。
敖汐月這邊只覺自己一隻犄角已被緊緊環抱住,不似剛才那般鬆鬆垮垮,這才安下心來沖入雲層,自在遊伐。
她在天空之中越飛越是暢快,一剎那間只覺這天地都可任她遨遊,心下這一歡喜,就想著將人帶到她所居的海中。
“本君帶你去海裡一遊!”敖汐月忽地往下躍去。
這突如其來的墜勢,讓璃星當即裝作抓不住這龍角的樣子,自龍頭上直直往下落去。
敖汐月一驚,龍尾一甩,追了上去,口中又是一團仙氣吐出,將前方直墜的璃星整個包裹了住。
噗通——!
璃星掉入海中,身後銀龍也跟著躍入海裡。
因敖汐月方才在他身上又吐了一口仙氣,故而此刻他身處在一個透明泡泡之中,一旁是巨龍相伴,四周是萬千斑斕魚群,說不出的綺麗景象。
這邊敖汐月一走,老龍王敖閏雖因訂婚之事還在生她的氣,但轉頭一想,又覺方才對女兒太過兇悍,心下立時有些懊悔。
“換誰陡然得知自己跟個不相識的人已有了婚約,又是要嫁去一個完全陌生之地,都會一時間難以接受!也是怪那青丘太心急!再多等上幾年又有何妨?”龍後敖明玉替女兒說情,又將父女二人之間生出的嫌隙一概都推到那青丘身上。
“可不是嘛!當年本王就同那老狐帝說了!兩個孩子差了五萬歲,一定等我家三萬的時候再議這樁婚事!可沒成想,這麼快青丘那邊就等不及派人來催!如今你說怎麼辦?已經避了他們好幾回,這次總要給人家一個迴音吧?”老龍王一時也沒了主意,苦下臉來問龍後。
狐王璃星自他父親老狐帝手裡接過王位,已在位一萬年,按青丘上古的規矩,狐王接任王位之時,也是狐後確立之時。
可因這門親事之故,這狐後之位一直空懸在那兒,故而青丘那邊便希望先把二人這大婚之日給訂下,就是晚一些也沒關系,好讓青丘國上下安心。
人家說得也有道理,也沒有特別強求的意思,反倒是讓人不好屢次給駁了回去,反倒是顯得他們西海沒了誠意。
“要不這回你就這麼說,說我們家汐月要去天界拜紅鸞星君為師!等她學成歸來後,老狐帝和老狐後也正好雲游回了青丘,到那時候兩家再坐下來好好一同商議婚事,如何?”龍後敖明玉提議道,畢竟紅鸞星君還是龍吉公主的時候曾贈寶劍於敖汐月,也算有師徒情意在先,所以日後拜她門下也不算是瞎說了。
“也只好這樣了!”老龍王敖閏肩上一鬆,點了點頭。
這邊敖汐月卻還不知自己的婚事已被暫緩,夜遊回來之後,依舊還生著龍王和龍後的悶氣。
她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想著方才她還與一個凡人遨翔天際入海暢遊,就好似做了一場夢一般。
可如今一回到龍宮,躺在自己的公主府裡,又將她自那夢境中硬生生地給拉了出來,一想到父王和母後為她訂下的這樁婚事,就越發心緒難平。
父王說她剛出生之時,那狐王璃星還曾抱過她,並非完全不識。
可這又跟從未見過,又有何兩樣?
那時,她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嬰孩兒!
可父王卻說君無戲言,他一個堂堂西海龍王,怎能對他人言而無信?又說那是青丘上古狐族,與天族一個輩分,若是輕易毀了婚約,人家一不高興,去天界參他一本,他如何向帝尊交代,面子往那兒擱?還不被天下人給恥笑了?
那就該把他這個寶貝女兒給賣了嗎?
母後竟然也幫著父王說話,說那青丘的老狐帝和老狐後是何等的風采,當年要是沒有他們又會如何如何……
可婚姻大事,關繫到她一生的幸福,怎麼能如此兒戲,就因為當年老狐帝一時興起,一拍桌子,就答應下來了呢?
“我將來要嫁的人該是如今日那凡人一般,溫文有禮,品貌非凡……”敖汐月喃喃低語,此刻她少女情懷溢滿胸口。
“不行!明日我要去找大哥!”敖汐月翻身坐起,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