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國棟戰戰兢兢的被李長虹拉著往外走,小趙在後面哭天喊地的追,“我錯了!我錯了!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麼!?不要趕我走!”
這是小趙半輩子的心裡陰影,他一直不知道,他不過就是看舒國棟落魄了,就跟風讓舒國棟給他掃個地而已,怎麼就被開除了呢?!
李長虹為了討好舒國棟,直接將欺負舒國棟的小趙開除,他這一出手,倒是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好像放任車間小輩們欺負舒國棟的,不是他李長虹一樣。
舒國棟被拉到小食堂包間,直接被李長虹按倒在主座上,他惶恐起身,開玩笑,這主座能是他能坐的?
方才小趙被開除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縱然是被拉來一起吃飯,他哪敢坐主座?
哎呦呦,老天爺呀!
舒國棟推辭再三,李長虹再三將他按了下去,“老哥哥!今天給我個面子,一定要坐主座!”舒國棟小腿都在打顫,他小聲問,“咋的了呢這是?”
李長虹親自給舒國棟倒了一杯酒,笑著說,“老哥哥,聽說縣城來檢查經濟條例漏洞的葉瑾宏團長,是你的女婿?”
舒國棟滿心的忐忑漸漸落了地,“對,你要是說海城二軍的葉瑾宏的話,那沒錯,是我女婿。”
舒念念回到家已經八點了,以往這個時候,李桂芬已經休息了,但是李桂芬會在她的房間和舒文輝的房間留好煤油燈。
兩盞昏黃的煤油燈,那是李桂芬留給他們的溫暖。
可是這次,家裡堂屋客廳的煤油燈卻還在亮著。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舒念念和舒文輝忙去堂屋客廳,卻見舒國棟和舒文強正坐在堂屋的凳子上,舒文強一臉按奈不住的喜色,舒國棟則是眉頭緊鎖,一口接一口的抽著老旱煙。
“你們咋今天回來了?是出了什麼事情麼?”
舒念念將書包放在桌子上,舒國棟慢悠悠的將旱煙槍碾滅,這才問舒念念,“葉瑾宏是不是在舒縣警察局,在監察規範什麼經濟發展條例?”
舒念念點頭,“是,來了有個把星期了,我看他挺忙,就沒跟你們說,爹,你咋知道了呀?”
舒念念覺得比較奇怪,舒國棟在機械廠上班,廠裡包吃包住,他平時沒事就跟車間待著,他怎麼知道葉瑾宏來了舒縣?
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舒國棟眉頭緊鎖,“今天李長虹突然拉著我喝酒,他跟我說葉瑾宏在海城當欽察大臣,說的還挺邪乎,又是叫我哥,又是拍我馬屁的,還將平時總欺負我的小趙開除了,並且把小趙正式工的位置給了你二哥,只為了讓我給引薦下葉瑾宏。”
舒念念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舒文強,她就說呢,怎麼今晚二哥一臉喜色。
“這也沒什麼,又不是見不得人,他讓你引薦,那你就引薦下就是了,瑾宏又不是長得醜,見不得人,只是他要是有所求的話,這個事兒就不好說了,其實,瑾宏這次來舒縣監察,還是上次孫大昌那件事情給引出來的,上面覺得改革開放後,經濟發展的太迅速了,經濟條例不健全,且成無序狀態,孫大昌的事情肯定不是個例,而是普遍存在的現象,所以才派了瑾宏下來查。”
舒念念看了看舒文強,直接說道,“李長虹單單讓你引薦葉瑾宏給他認識,就已經給了二哥正式工的名額,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利益輸送,這個正式工名額,咱們不能要!”
舒文強面上的喜色瞬間消失,“為什麼?我表現也不錯,而且也已經在機械廠幹了大半年,得個正式工的名額,這也很正常。”
舒念念:“你覺得正常麼?假如不是李長虹有所求,這個正式工的名額,還能落在你的頭上麼?”
舒文強一哽,頓時不說話了。
他心裡也明白,沒有葉瑾宏這層關系的話,他和舒國棟在機械廠還在受欺負,坐冷板凳呢,不把開除就不錯了,還轉正?
門都沒有!
打從李長虹要將正式工名額給舒文強開始,舒國棟就覺得心慌,現在聽舒念念這麼一說,他覺得事情還挺大,他吧唧抽了一口老煙槍,說道,“行!爹知道了,不能要,這個名額不能要!咱們是吃過虧的人,當時孫大昌打上門來,要不是瑾宏來的及時,咱們一家不定得成什麼樣子呢?為了讓更多的孫大昌得到應有的懲罰,咱們誰的好處都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