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美蘭坐在舒國強的下首給他倒酒,臉上看不出表情,不過她一向也沒什麼表情,“是呢,還是你的主意好,現在我和建軍哥哥,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但是我還差一個名分。”
舒國強笑了,他斜著眼瞅了舒美蘭一眼,無所謂道,“名分不名分的有什麼關系?只要你得到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不就行了麼?!”
舒美蘭將酒瓶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響,皺眉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我被老爺子從族譜上除名,在村子裡名聲也壞了,到頭來,我只能是個見不得人的姘頭?不行,這絕對不行!我要成為陸太太,我要昂首挺胸做人,我要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舒國強冷嗤道,“這恐怕有難度。”
他無所謂,什麼光明正大?有酒有肉吃就行,講究那麼多幹什麼?
舒美蘭看著在一旁啃豬蹄子啃的滿嘴流油,半點主意也沒有的楊桂花,再看看只知道喝酒的舒國強,氣的渾身發抖,她清楚的知道,沒有切切實實的利益,舒國強是不會幫她的。
夢裡面,她是被陸建軍嬌寵無限的小嬌妻,出門豪車接送,進門保姆伺候,現實中,她怎麼能接自己只是他見不得人的姘頭?
舒美蘭攏了攏她新燙的泡麵頭,鎮定的坐了下來,輕聲說道,“爹!娘!你們真的滿足於現在的兩個豬蹄子和一瓶不值錢的洋酒麼?中午我在大房門口和舒念念理論的時候,你們也聽舒念念說了吧,她還沒跟陸建軍結婚呢,陸家奶奶就送給她大金鐲子,還要把海城市中心的四合院過到她的名下當聘禮,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陸家有錢,且不是一般的有錢,你們知道海城市中心的四合院多少錢起步麼?”
提到錢,舒國強果然來了精神,“多少?”
舒美蘭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海城市市中心的四合院,兩萬塊一套起步,還是最差的那種。”
舒國強震驚了,“我滴個乖乖,搶錢呀這是!竟然那麼值錢?陸家竟然願意給?!”
舒美蘭道,“我跟陸建軍證實過了,確實是陸家奶奶承諾給舒念念的!爹,只要我能名正言順的嫁給陸建軍,到時候這房産,我願意拿來孝敬您!”
舒國強樂開了花,看舒美蘭的眼神都變了,“行!不愧是爹爹的好閨女!你放心,你想要的,爹肯定幫你拿到手!今後,你要是成了陸太太,可千萬別忘了爹的好處!”
舒美蘭趕緊給舒國強倒酒,“忘不了,到時候,像這樣的洋酒,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這幾天,舒美蘭和舒念念成了舒家村茶餘飯後的談資,說什麼的都有,他們話裡話外都說舒美蘭不要臉,不知廉恥,沒有道德底線,但是舒美蘭成功的搶走了舒念念的未婚夫。
他們都覺得舒念念很可憐,很值得同情,但是舒念念沒守住自己的男人。
有個老嬸子說,笑貧不笑娼這句話雖然歪的,但是它既然存在,就有它的的道理,現在雖然都在罵舒美蘭,但是時間一長,人就忘了這茬了,再等舒美蘭嫁入豪門歸來,大家都去巴結有錢的她,到時候被踩的就是舒念念了。
老嬸子這話說到李桂芬心坎裡去了,她怕的就是這個!
這兩天,不管是跟她關繫好的,還是跟她關系一般的,都在說好聽的話安慰她,罵舒美蘭不得好報,但她知道人心善變,這一時的踩,換個環境,就變成了捧,反之亦然。
李桂芬心事重重的從外頭回來,走到蹲在門口抽旱煙的舒國棟跟前,試探性的說道,“要不,咱還是讓念念見見你們廠長的兒子?兩人都有學問,說不定就看對眼了呢!?”
舒國棟將旱煙袋重重磕在牆上,將裡面的煙灰磕掉,嘆氣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他剛從外面回來,聽到的閑言碎語並不比李桂芬少。
思來想去,還是給念念找個婆家才是正經。
眼下,能配的上念念的,也就只有廠長家的兒子了。
且說李長虹回到家後,便將想把舒念念娶回家當兒媳婦的事情跟他兒子李志強說了,李志強起初不同意,一個農村丫頭,再好看能好看到哪裡去?
他喜歡漂亮的,知書達理的的城裡姑娘。
李長虹見李志強沒興趣,便動手畫了一幅舒念念的素描,李長虹機械設計師出身,素描繪圖是機械廠一絕。
李志強看著李長虹畫出來的畫像,心裡的漣漪一圈圈的蕩開了去,這畫上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臉上鑲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無辜又靈動,一跟麻花辮垂落在胸前,雖是一身樸素,但跟穿著講究的城裡女孩相比,卻絲毫不落下風,她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見到過的。
李志強當場央求道,“爹,年前,能安排我和這個姑娘見面麼?”
李長虹哈哈大笑,“成,等我找好媒人,年前選個好日子登門去給你說親。”
知子莫若父,他只見舒念念一眼,就知道他兒子肯定喜歡。
臘月二十六,李長虹帶著禮品,領著李志強和媒人,一路高調的來到了舒家村,舒家村裡有很多人都在機械廠上班,他們對李長虹熟悉的很,見李長虹來了舒家村,忙上前打招呼,幾句寒暄過後,李長虹便說明來意,“舒國棟家在哪兒?我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