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瓦匠笑道,“這是我前段時間去縣城幹活剛學到的新技術,在牆頭上插上玻璃碴子和細鐵絲,可以防賊。”
李桂芬也是個有想象力的,她順著泥瓦匠的話想象了下,立馬明白了,“行!我今天就去找玻璃碴子和細鐵絲!”
李桂芬和舒文輝的動作快,下午買來了紅磚,沙子和水泥,第二天一早就開工了,不過幾天的功夫,一面紅磚水泥牆就砌成了。
舒國強看著那面高聳的牆,氣的牙癢癢,不過他想,不過就是一面牆而已,只要他想,他照樣能夠翻過去,可是等他看到牆頭上插滿了玻璃碴子和細鐵絲之後,他頓時就傻眼了。
這是什麼操作?!
村裡這麼多家砌牆頭的,這樣在牆頭上插玻璃碴子的還是第一家!
李桂芬和舒念念看著這樣防護性滿滿的牆頭,則是滿意的笑了。
院牆砌好的這一天,舒文輝特意買了盤鞭炮,丟在牆根上噼裡啪啦的放了起來,在一陣鞭炮聲中,舒念念收到了兩封來自於海城的信。
一封是張春陽寄來的,另一封竟然是葉瑾宏寄來的?!
舒念念實在是想不出,葉瑾宏會寫信跟她說些什麼,她記得上輩子的現在,兩個人還沒有交集呀?
舒念念回到房間,首先拆開了葉瑾宏的信,內容很簡潔,上面三個字是不用謝,下面附上了他的地址,舒念念仔細看了下,地址就是招待所前臺給她的那個地址,不過這次除了地址之外,他又多寫了一行字,有事可以直接來部隊找我。
語言精簡,倒是葉瑾宏的風格。
怎麼葉瑾宏是覺得她看不懂他留的那個地址的意思麼?還特意寫信來提醒?
果然還是那個貼心的舅舅呢。
至於張春陽的信,舒念念上手一摸就笑了,她開啟信封,果然裡面躺著兩張嶄新的票子,張春陽信上說,陳姐隔天就來把那款藥霜和純露拿走了,而且陳姐為了能得到更好的售後服務,把純露的錢也一起付了,張春陽覺得這都是舒念念的功勞,這二十五塊錢,他只拿五塊錢,剩下的二十,他全部給舒念念寄了回來,並且跟舒念念說,最近好幾個有錢的大姐來店裡找著買藥霜,他自己也嘗試著做藥霜,明明配料都一樣,但是他做出來的藥霜就是不行,各個原材料的配比,他拿捏不準,所以希望舒念念假如有空,可以做幾款針對皺紋和美白的藥霜寄來,他試著看能不能賣出去。
舒念念看完信之心情大好,短短幾天,竟然已經有自來水客人進門了!
當然了,能進店直接點名要藥霜的,肯定不是純自來水,這幾個客人大機率不是陳姐介紹來的,就是如玉姐介紹來的,不管是誰,她都感謝他們。
只是要做藥霜,其他的材料倒是好說,這個精油卻是很難買,小縣城根本買不到精油,舒念念拿著二十塊錢在空氣中甩了甩,喃喃自語道,“為了能賺到更多的你們,我得先把你倆給花出去。”
舒念念是個行動派,既然已經想好了怎麼做,當下便行動了起來,她給葉瑾宏和張春陽分別回了一封信,跟葉瑾宏表達了感謝,還將她準備重新參加高考的事情告訴了葉瑾宏,也將她在海城跟人合夥做生意的事情告訴了葉瑾宏,上輩子的舒念念是不會這麼做的,但是這輩子的舒念念對葉瑾宏有種旁人難以言說的親近感。
她就是想把她自己的近況說給葉瑾宏聽。
給張春陽的回信則是簡單了許多,她在信中寫上了她做藥霜需要的原材料和器具,讓張春陽採購好了給她寄來。
信寫好之後,舒念念便去了縣城,給張春陽寄信時,舒念念將那二十塊錢又裝進了信封,她這次要的東西不少,而且都是好東西,這二十塊錢就當是投入的本錢吧,她相信,未來她掙到的錢,肯定會有好多好多個二十塊,多到數不過來。
回家之前,舒念念去供銷社,花一塊錢好了好多花花綠綠的水果糖,這年頭,糖果可是稀罕物,雖說不是很貴,但是大家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分錢都要掰成兩瓣花,若不是過年過節,或者家裡有喜事,誰願意花錢買糖吃呢?
供銷社的大姐看舒念念這麼大手筆,便笑著問道,“是不是家裡辦喜事了呀?”
舒念念笑著說,“不是,我自己想吃。”
在供銷社大姐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舒念念笑著走了。
她確實喜歡吃糖,上輩子那些無比艱難的日子裡,舒念念覺得心裡苦,就趕緊吃顆糖,葉瑾宏那時候跟他說,吃顆糖就不覺得苦了。
後來舒念念就養成了吃糖的習慣。
回到家後,李桂芬見舒念念拎著一兜子糖回來,也沒說什麼,念念還不能掙錢的時候,她都由著念念花錢,現在唸念能賺錢了,她更不可能說什麼了。
想到前幾天她和舒國強吵架的時候,村裡的張大娘和李大娘幫她出頭說話,李桂芬便跟舒念念要了兩把糖,揣口袋裡串門子去了。
張大娘和李大娘是鄰居,李桂芬過去的時候,兩人正坐在堂屋的牆根下,一邊曬著下半晌的太陽聊家常,一邊納鞋底,她們看見李桂芬,忙笑著招呼李桂芬過去說話,李桂芬過去,從口袋裡拿出兩把糖,塞給張大娘和李大娘一人一把,張大娘和李大娘推辭了下,李桂芬忙說,“我知道恁兩個大人不貪嘴,可是家裡不是有小孩子麼?拿去給小孩子吃。”
她這樣說,張大娘和李大娘便不推辭了,這年頭,哪有小孩子不饞糖的?
幾人又說了一會子話,李桂芬這才起身回家,剛走到路口,她看見一個人影急匆匆的晃了過去,看身形,倒像是陸建軍?
李桂芬趕緊柔柔眼,再看向路口,路口空蕩蕩的,啥也沒有。
難道是看花眼了?這個時候,天都快黑了,陸建軍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