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想象中的不一樣,陸家人見到舒念念,一個個都喜歡的不得了。
陸爺爺和陸奶奶拉著舒念念閑話家常,陸建軍則是隻廚房忙前忙後,說是要給舒念念做她喜歡吃的雞蛋羹。
陸爺爺怕舒成祖挑理,還特意跟舒成祖解釋了下,“建軍的父親幾個月前因工作原因外調,他母親也跟著一起去了,你放心,等年底念念和建軍結婚的時候,他們倆肯定會回來親自操持婚禮。”
舒成祖舒心的笑了笑,心裡也盤算了下,陸家這門親事,還是可以結的,就沖著陸老團長這個態度,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舒念念一直乖巧的待在陸奶奶身邊,聽陸奶奶說話,偶爾陸奶奶問她,她才說幾句俏皮話哄陸奶奶開心。
一場親家會面,賓主盡歡,除了陸建軍。
他一頭紮進廚房不出來,說是要給舒念念做雞蛋羹,可是卻連著做壞了好幾次,雞蛋浪費了不少,卻是一份雞蛋羹也沒有做出來。
不是蒸的太嫩了不成型,就是蒸的太老了,雞蛋羹的表面全是馬蜂窩一樣的窟窿。
陸奶奶嗔怪陸建軍手上沒個把握,舒念念笑著說沒事,“我也不是非要吃雞蛋羹,不管做成什麼樣子,總歸都是建軍哥哥的一番心意,他肯用心待我,這雞蛋羹吃不吃我都覺得開心。”
哄人的話輸出了一大串,陸建軍卻是更加不自在了。
陸奶奶笑吟吟的看著舒念念和陸建軍,直接將她手上的金鐲子褪下來,套在了舒念念的手上,舒念念想推辭,陸奶奶卻按住了舒念念的手,“長者賜,不敢辭,奶奶喜歡你,就要送你大金鐲子!”
陸奶奶話說的豪橫極了,“這龍鳳鐲原是一對,今天先給你一個,等你嫁過來,奶奶再把另一個也送給你!”
陸奶奶堅持要給,舒念念也就收下了。
倒不是她貪這個金鐲子,實在是這個金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再一不小心被舒美蘭看見了,那舒美蘭還不得恨死?
想想就覺得開心。
下半晌,舒成祖和舒念念離開陸家之前,舒念念特意跟陸建軍說,“我堂妹美蘭最近在相親,聽我嬸嬸說,男方是縣城吃商品糧的富戶,家裡有二層小洋樓,油票糧票管夠,我堂妹好像也很喜歡,中午飯都沒吃,就趕去縣城相親,我看美蘭那個喜歡的勁兒,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應該能成功,到時候請他們一起來喝咱倆的喜酒咋樣?”
舒念念看著陸建軍皮笑肉不笑,失魂落魄又糾結的樣子,笑的更開心了!
舒成祖的海誠之行圓滿結束,舒念念來海城的目的卻還沒有達到,當天下午,舒念念便一個人出了門,她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一家名叫妙手回春的中醫館。
這家中醫館的老闆叫張春陽,是她上輩子的得力搭檔。
張春陽經營的這家中醫館,是祖上傳下來的,原本他靠著手上的醫術,勉強能混個溫飽,可自打西醫盛行之後,張春陽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畢竟,打一針或者吃幾片藥丸就能退燒的事,誰還願意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去熬又苦又難喝,見效還特別慢的中藥呢?
張春陽以前頓頓吃肉,是個油光水滑的胖子,現在他勉強能吃飽,也只是微微有些豐腴,等以後他吃了上頓沒下頓,他也餓的就只剩下皮包骨了。
舒念念就是在張春陽餓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狀態下,經人介紹,認識的張春陽。
那時候,張春陽已經父母雙亡,妻離子散,混的不成人樣,他後來跟舒念念混熟了之後,經常喝醉了跟舒念念哭訴,說他爹孃後半生過得特別苦,因為他經營不善,不僅耗盡了所有積蓄,還把祖上傳下來的藥館給賠了進去,要是他早早的能遇到舒念念,他肯定能讓他爹孃過上好日子,他賺到了錢,肯定也能守得住老婆孩子。
舒念念那時候就想,是啊,要是早早的能遇見,那該有多好。
所以,這輩子舒念念重生之後,便早早的來了。
妙手回春的匾額上結了蜘蛛網,屋裡,桌臺上,地面上全是灰塵紙屑,看著就不是個招財的樣子。
舒念念一腳踏進妙手回春,抬眼便看見張春陽,只見他穿著一身舊樣式的斜對襟長袍棉襖,正百無聊賴的靠在躺椅上,手裡拿著一本醫書,假模假式的翻看著。
張春陽看見有人來了,他先是連忙帶上眼鏡看了看,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他把眼鏡放下,又開始靠在躺椅上,那個賴唧唧的樣子,看的舒念念心頭冒火,直想拿起雞毛撣子把他給抽一頓。
但是想到這輩子兩人是初次見面,舒念念便忍了下來。
她走到櫃臺前,問道,“大夫,你看見我來了你的醫館,怎麼也不招呼我,問問我是得了什麼病?你能不能治?”
張春陽聽了舒念念的話,眼皮都沒撩一下,“你沒病,身體健康的不得了,有什麼好治的。”
舒念念:“你怎麼知道我沒病?”
張春陽:“我剛才就給你看過了,你面色紅潤,走路輕便無聲不拖沓,不喘不咳,這麼大冷的天,你額頭鼻尖還能微微冒汗,說明你表象和內裡都比較和諧,這在咱們中醫上叫相得益彰,難得的天人合一。”
舒念念感慨,張春陽太實誠了,但凡他要是有那些無良中醫的一分狡詐,就憑他這一手望聞問切的本事,他應該也不至於會落得個喝西北方的下場。
舒念念知道張春陽的性子,知道跟他繞彎子沒用,索性開啟窗戶說亮話,“你想賺錢麼?賺大錢?不偷不搶,憑本事吃飯的那種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