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年級和四年級的教室都沒找到人,陸易安轉去花壇找。右邊的花壇沒人,那就去左邊。
果然在左邊的靠近教學樓的地方找到了正在對著操場發呆的陸果果和陸易寧。
“你們在這啊,我找了好久。”陸易安穿過花壇,將兩根烤腸送到陸易寧和陸果果跟前,“給你們兩個買的。”
“哇!”陸果果顧不上欣賞自己上午完成的優質畫作了,連忙去拿屬於自己的烤腸,忙不疊往嘴裡送,邊吃邊誇,“真好吃!”
烤腸還有點燙,陸易寧接過來咬了一口。
烤腸的外皮烤得有點焦,陸易寧一口咬上去,沒咬斷,烤腸被分成兩半,嘴巴直接將烤腸從木簽上整根帶出來。怕下面那一節掉地上,陸易寧只好雙手接著吃。
結果吃得太急,下面的那半截烤腸晃了幾下,就直勾勾地掉在陸果果的畫本上。
三秒鐘定律,更何況都沒掉在地上,陸易寧趕緊撿起來吃了。
畫本上留下了烤腸的油漬和辣椒麵紅紅的印記,陸果果趕緊用袖子擦幹淨,只是為時已晚。
“陸七七,這是我最喜歡的畫本啊!”
“明天給你買一個新的。”陸易寧將手上的辣椒麵和油漬擦在身後的樹上。
嚥下烤腸,陸易寧瞟了陸易安一眼,“你是不是又在班上當莊家收錢了?”
陸易安沒說話。
陸易寧肩膀一沉,“陸安安,你又來,你信不信老媽和老爸知道又要揍你一頓。”
上個學期,陸易安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個骰子,並帶著撲克牌來學校。中午的時候,學電視劇裡的賭場那樣吆喝著買定離手,讓同學們購買撲克牌來猜骰子大小,她當莊家。每個人要參與這場賭博,還需要提前交給她一毛錢的驗資錢和五毛錢的保證金。撲克牌從一到十,一張撲克牌一角錢。購得的牌面比搖得的骰子數字大多少,則贏幾角,少多少,則是輸多少。
這個活動風靡了幾個年級,陸易安光靠當莊家,一天中午能賺幾塊錢。直到某天,隔壁班的某個學生輸不起,保證金退不回來,告去了老師和學校主任那裡。
陸易安因為聚眾賭博,被請了家長,回家後,劉秀珍和陸平對她進行了刻骨銘心的男女混合雙打,外加第二天上學在國旗下進行了一次深入人心的演講,此事才算結束。
陸易安否認道:“才不是,我這是用我贏得的亮卡換的。”
她說的卡是一種圓形的小卡,小賣部裡五角錢一小沓,每一沓裡會有一張亮晶晶的卡片被稱為亮卡,也是最寶貴的卡。
贏這個字從來不會出現在陸易安的遊戲圈裡。
她不會親自上陣玩遊戲,向來只靠一張嘴。她深知只要上場玩,就會有輸贏,能穩賺不賠的,就是在後面默默操控整個局面,再往裡撈錢。
比如扮演大富翁裡給人放貸的銀行角色,她不直接參與,會把遊戲規則改成對自己有益的,每次撈得不多,但是收錢收得穩。
陸易寧嘆了嘆氣,“你是不是當亮卡儲存倉,空手套白狼,給別人放貸了?”
陸易安沉默了片刻,“我這次又沒拿撲克牌,就是他們玩個遊戲,我去當個裁判,賺點錢,不行嗎?”
“你信不信,你們老師知道,會打電話給爸媽的。”
陸易安不以為意,“這算什麼,我們只是玩個卡片而已。”
一個卡片而已。
週五早上,班主任就把班上學生的卡片全沒收了。
原因無他,因為一到下課,學生就知道玩卡片。而且玩法五花八門,有打卡片,有滑卡片,有在卡片上寫作業,誰輸了相應作業的卡片,誰就要給同學多寫一份作業;不同顏色的卡面對應不同的數額,誰贏得這張卡片,誰就贏得多少錢等等。
陸易安被收走了五張一塊的亮卡,三張五角的圓卡,還有二十多張卡面比較舊,面值一角的卡片。
捱了一頓批評後,陸易安的新生計又一次葬送在班主任手上。
陸易安一陣肉疼,她第一次虧了大本。投進去的錢才賺回來了一半,籌碼就被沒收了。
還好今天是週五,放學回家時,陸易寧用私房錢請她吃了火腿腸和洋芋粑,這才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