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安和陸易寧被成功授予喂豬要領,那就是提著裝滿豬食的膠桶走到圈邊,一瓢一瓢地將豬食舀進豬槽。
兩只豬吃東西時是不會安安靜靜的,有時候豬食瓢剛到圈口,它就跳起來咬。這個時候陸易安直接倒,才不管豬食有沒有倒進豬槽。
豬食落在豬頭,豬背或者是豬槽外邊也不怪她,該怪的是搶食的豬。
沒幾個月,母豬懷了豬崽,陸平崩潰了。
劉秀珍賣豬回來就是要等豬下崽,年後一塊將豬崽全賣出去。
以後要養十來只豬,陸平想想就心累。
心累又如何,媳婦嘴兇,聽著更累。
母豬産崽當晚,陸平在上夜班,劉秀珍上白班回來,連同三個女兒一直忙活到十點才停。
一共産了八個崽,其中一隻小豬生出來沒幾天,被其它豬咬得身上全是血,差點死了。鄭鬆手藝好,用木板幫忙做了個保溫箱,專門用來給受傷的小豬養傷。
陸果果覺得小豬可憐,從小豬剛進保溫箱那一刻起,無時無刻都在守著它。
怕小豬有什麼意外,保溫箱被放在陸平和劉秀珍的臥室。
陸果果瞅著小豬身上的斑斑血跡,若有所思地說:“鄭叔叔,我感覺這只豬好像我爸爸。”
鄭松和陸平聽罷,覺得她在說他爸爸是豬,笑了一會兒。
劉秀珍去隔壁旁邊孩子們的房間拿了兩身舊衣服來給小豬墊在保溫箱裡,鄭松開玩笑說:“劉姐,你家陸果果覺得你嫁給了一隻豬。她說陸哥像這只小豬崽。”
陸平笑完,假裝嚴肅地教訓道:“哎呀,我是你爸爸呀,你怎麼能說爸爸像豬呢?以後別這樣了。”
“可是我就覺得像啊,陸七七也覺得像。爸爸就跟這只小豬崽一樣,明明都是豬媽媽的孩子,豬媽媽不讓它喝奶,別的豬崽咬它時,豬媽媽不管,還要和別的小豬崽一起咬它。”陸果果天真地問:“它不是親生的嗎?還是它其實跟醜小鴨一樣,它現在是醜小豬,以後要變成天鵝豬?”
幾句話,幾個大人同時沉默。
劉秀珍默不作聲,埋頭給保溫箱裡墊衣服,陸平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
“它從圈裡搬出來了,以後不要送回圈裡好不好?”陸果果拉扯著陸平的袖口,“好不好?爸爸?”
陸平揚起嘴角,“好,不送回去。”
小豬在保溫箱裡養了一個多星期,身上的傷好得多了。
陸果果又有了一個新朋友。
早上去楊奶奶家裡陪楊奶奶曬太陽,下午將小豬抱到陽臺上吹晚風。晚上父母不在家,她會親自抱著小豬在父母的床上睡覺。
……
六月,高考結束,陸易安依舊每天去趙家看電視劇。陸易寧則是跑去周大爺家,找周麗玩。
廠裡忙,陸平加班,從早上七點忙到晚上八點回來。
衣服不換,二話不說就躺在床上睡覺。
迷迷糊糊,還沒完全入睡就被豬舌頭舔醒。
陸平睜開眼,豬舌頭迎面而來,伴隨著似有似無的豬屎臭味。
陸平掀開被子,枕頭下方全是豬屎,始作俑者將豬屎踩得到處是,被子上床單上,還有自己的背心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