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張伯山點點頭,“只不過在下愚鈍,一直未曾高中。”
張縣令得了銀錢承諾,心情大好,撚著胡須對張伯山道:“這有何難?你且聽著……今年你只需大談一談民生,信仰相關,為民考量,憂民之憂,自然是有希望的。”
“這……”張伯山聽了這番提點,眼神中透出思索,把心一橫,鬥膽試探道,“比如,三莫教?”
張縣令笑了,神色中頗為贊賞,口中卻道:“慎言,慎言。你須謹記,有些東西存在即合理。我們即便不認同它,但要明白,它的存在是有其意義的。”
“是。多謝大人教誨。”張伯山行禮,眸中閃過晦暗之色。
張縣令撫掌笑道:“以賢侄聰慧,定能如願。多多努力,來日奪得榜首,”他聲音低了下去,“我們或可為彼此助益。”
……
二人同縣令告別,出了府衙,又各自散去。
今日張伯山因還要清點玉茗居的財物,並未過多挽留林雲清。林雲清亦是有事要做,二人同行,拐了一條街,便分頭行動去了。
林雲清回憶著今日的發現,心情愉悅,唇角勾起,並未回三莫教,而是邁步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縣令的那座殿當真是……用心了。
林雲清當時只覺得不和諧,卻並未想通是哪裡奇怪。待後來細細看去,便明白了,問題出在這尊神像上。
這尊三莫神雖香火不斷,看著極為用心。丫鬟亦是不讓人靠近,分明是一副虔誠得不能再虔誠的姿態。
可它,沒有跪拜蒲團。
若真是虔誠,為何不設蒲團呢?
那神像下沒有鮮花供果,只有三柱清香。敬畏神明,卻不跪。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殿內亦是幹幹淨淨,沒有幾個桌椅。
林雲清走在殿內,隨即被一塊凸起的磚石絆了一跤,方看向地面,發現這神龕下的青色磚石另有玄機。
這裡的幾塊磚顏色略有不同,與旁的磚石比起來,亦是有些不平整,在青灰中隱隱透出些金光來。
她用發簪扣下一小塊,才發現,那竟是幾塊金磚。
這拜得哪是三莫神,分明是金子。
恐怕這番做派也是給“上面”的人看的,才會專門闢出一間屋子來拜神之用。亦是表面臣服於那一黨。
林雲清勾起唇,她已經可以確定,三莫教背後之人,身份貴在公卿,且有一定權利,能調動相當一部分官員。
已近午時,也到了放飯的時間,魏策卻仍舊在殿中忙碌。
他召集了幾名教徒,部署著近日的法會事宜。
今日魏策周身氣壓很低,忙起來似乎不要命一般,教內瑣事亦是過問起來,一樁一件都細細瞭解和部署。
底下眾人都餓了,偷偷互覷一眼,卻誰都不敢出聲提醒。
魏策眉頭緊鎖,神情陰鬱,他於腦中一刻不停地想著教中事宜。
可想著想著,卻還是會忍不住想到林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