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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氣氛正好,張伯山想要再乘勝追擊一番,一邊對著林雲清更加殷勤了,一邊試探道:“雲清,我覺得,那個姓魏的,他有點問題……”
“哦?”聽到這句話,林雲清來了點興趣,抬眸望向他,心也稍稍提起。
莫非是昨日的交談,讓他有了些發現?還是二人發生了什麼?
說起來,她對魏策也沒有很瞭解,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張伯山會不會看出了一些她沒看出的內容。
其實張伯山並未發現什麼。
只是不願意林雲清將心思放在這個人身上,不管她口中的傾慕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可以。
他抿唇繼續道:“昨日他對我說了一些不知所雲的話,我覺得,他並非表明上那簡單,不是個普通的教主。”張伯山觀察著林雲清的神情,開口說道。
他自然不是,林雲清並未露出什麼驚訝神色。這些內容,她早就知道了。
而且這三莫教也不是普通的神教,背後之人恐怕權利深重。只是……張伯山只想說這個嗎?他們昨日究竟聊了些什麼?
“我不在意。”林雲清淡淡道。
張伯山愈加抿緊了唇,皺眉看向她。卻見林雲清似乎是真的毫不在意,她慢悠悠地在用手指碾著幾根茶葉玩,甚至歪頭想了想,繼續道:“我喜歡的是這個人,不是他別的什麼東西。”
這句話無疑給張伯山上了一劑猛藥。
“他究竟有哪裡值得你喜歡?”張伯山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最在意的這個問題。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輸在哪裡了。
林雲清哪會知道?!她本來也就是隨口胡謅一下,拉魏策出來做擋箭牌的,卻不想時至今日被咬的這麼緊。
她只能硬著頭皮,手指微微用力,將茶葉捏碎,蹙眉回道:“他……他……”
半天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這謊快讓她撒不下去了,心裡突然覺得有點慌。
“看吧,雲清,你也說不出來是不是?”張伯山嗤笑一聲,眼睛也緊緊盯著她:“他只是空有皮囊,與你並不是良配。甚至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他這樣的人,偏執陰暗,只會龜縮於一群教徒後面,裝神弄鬼,不算個男人!”
“偏執陰暗?”林雲清垂眸,輕輕重複著這句話,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隨即笑了出來,“他不是這樣的。起初我也以為他是這樣的,但他不是。”
她抬眼看向張伯山,帶上點認真神色:“他不敢靠人太近,卻也有在意的人。他剋制守禮,也細心妥帖,並不是你嘴裡的那類人。”
“可笑,這都是假的!”
張伯山聽見林雲清這樣的話,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他心裡的驚慌之意更甚,她何時這樣誇獎過別人。
林雲清暫時還不敢完全確認魏策的立場,卻也開始願意相信他,因為她一路走來,魏策給了她太多意外。
而這些意料之外,又拼湊出一個新的魏策。這樣的人,不會是一個殘忍陰暗的人。
“這裡很悶,我們出去走走吧。”林雲清拍了拍手,對還想再開口的張伯山說道。
不知是不是待久了,悶得她心裡有點焦躁。
“雲清,”張伯山未曾動身。他看著林雲清,追問道:“即便是這樣的人,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嗎?”
這樣說著,他眼中隱隱似有淚光:“一個邪教頭目,今朝生,明日死,就怕哪日暴屍街頭,也沒有給他收屍的,這樣的人……”
“伯山,夠了。”林雲清聽他的話越來越偏激,不由得蹙起眉。
“這樣的人,和他在一起,哪來的安穩?又何談幸福?雲清……你不要再喜歡他了,好不好?”張伯山上前一些,一把握住林雲清的手,隱忍又熱烈地看向她。
“我說,夠了。”林雲清微微提高聲音,音色微冷。
她抿起唇,用力將手抽了回來,是個不虞的神情。聽完張伯山的這番話,她並非毫無波瀾。
甚至不知為何,他的這番話竟引得她莫名有些焦躁。
是啊,魏策死了也沒有人會給他收屍,上一世便是如此。死在火中,成了一捧灰。
孫家二老甚至還死在他之前,那當真是幹幹淨淨,身側無人,身後亦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