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環在林雲清的陪同下,見了魏策。還未等小環開口,林雲清便遞了個眼神給魏策。接到眼風的魏策:……
魏策轉身從書架上取下那副畫,遞給小環,看著淚汪汪的小環,他頓了頓,冷著臉說道:“去了,便安心待著。”
小環這下子再也忍不住,當即哭了出來,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她抱著畫軸,扭頭紮進了林雲清懷裡。
林雲清摸著小環的頭發,有些無奈地笑了。帶著笑意的眼與魏策相觸,她莫名有了種為人母的錯覺。
看著林雲清抱住小環,魏策垂下眼,心中卻想著另一件在意的事。這股香氣……他果然沒有猜錯。魏策轉身,手卻緊握成拳,心中悶痛。
這個味道,在她的故交身上聞到過。魏策蹙眉,剛剛視線掃過林雲清,之前離得遠並未發現,但剛剛的位置,卻正好能看到她側頸的一道紅痕,著實刺痛了他的雙目。
他雖未經人事,也並未與其他女子有過什麼接觸,卻聽過教中人講些渾話。魏策不欲再往下想,抿起唇,扭頭看向窗外。他要如何才能爭得過那人?這天太悶了,魏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林雲清和懷中的小環搭話,眼睛也看向魏策。此時魏策正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日義莊之行,恰好驗證了她的猜想。那賬冊上記的,正是孫老頭的名字——孫其昌。
孫老頭每月初一都會去義莊捐贈,而且金額不小。以致於三莫教定期會來高價採買菜品,但他們家中卻並未有多富有。他們不信三莫教,甚至是反感這個教會,本以為會是不敬鬼神之人。
難道,這樣做,只是為了給魏策積福,求個心安嗎?還有那具棺槨……他們二老是已經做好了無人送終的準備了嗎?
魏策平日裡看起來與他們並無交集,可從之前的幾次交談中能看出來,魏策對這二老很是上心。
二老對魏策的態度也十分明顯,能打得罵得,也放在心上,這已經和親兒子沒什麼兩樣了。既如此,為何不勸魏策收手?不做這勞什子教主不就好了?
除非,他們有把柄落在在這裡。那鬧事的男子曾說過,他們救了不該救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魏策。
若是這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林雲清垂眸,細細回憶其中的線索,一點點穿珠引線,羅織成蛛網般。若是魏策被要挾,不得已為之呢?魏策做了教主,卻又常常被掣肘,上面之人以孫氏夫婦要挾他,才不得不保持瞭如今的局面。
若她的猜想成真,那魏策身份必然有異。林雲清勾起唇角,眼中閃過暗芒,不然為何一定要他做這個教主呢?
林雲清猶記得魏策那場高熱,來得十分蹊蹺,當時應正是孫氏夫婦出事的時候。魏策體質強健,不常生病。如今想來,能病成那副樣子,定是受了打擊的結果。魏策可能就是在那時,有了要和三莫教同歸於盡的想法。
所以上一世,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孫氏夫婦二人殞命於此呢,是三莫教所為嗎?林雲清閉目,輕嘆了口氣。這一次,她一定要保住這兩位老人,只有這樣……才能把魏策徹底拉入自己陣營。
第二日,林雲清眼下青黑,神情有些恍惚,略略梳洗一番便出門了。昨夜她靜靜坐在房中,先是用耳朵細細辨認了一番四下無人,便將那本《玉樓策》又掏了出來,一讀就讀到三更天。她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類香豔大膽的著作。
林雲清邁步向外走著,回味著書中細節。
書中主人叫王蘊策,原是書生,卻不醉心功名,一心只在寡婦身上。
他一身青衫,於路口盡頭攔住貌美的王寡婦:“可要同去?”然後便是邀其同遊,泛舟湖上。再於四下無人處,天雷勾地火,香汗淋漓處,搖動重重花影……林雲清咬唇,在腦中緊急喊了停。
她捏了捏眉心,這不是該回想情節的時候。今日不僅要應付張伯山,還要去看一看牙人找的鵠族人是否合適。嘆了口氣,腦子要放清醒點。
然而,路口處一轉,林雲清不由得頓住腳步。
只見一男子站在路口處,背對著她。身長玉立,一身青衫,碧玉發冠下烏發垂墜,是個熟悉的俊朗身影。
眼前這人不是魏策,又能是誰?他聽見了林雲清腳步聲,轉過身來。今日魏策似乎哪裡有些不同,眉長入鬢,似比平日裡還要俊俏幾分。
只聽魏策對林雲清開口道:“可要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