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林雲清笑著應了聲,邁步跟上。
“好酒!”林雲清坐在聽神殿的屋頂,豪飲了一碗烈酒。
老壇翁選的地方很妙,就在聽神殿的大殿屋頂。
吹著晚風,看著星星,周圍偶有巡查的教徒,聽見他們的動靜,瞟一眼。
算不得失禮,給了林雲清一個姑娘家應有的尊重,又別有一番景色和趣味。
彷彿在這偌大的三莫教裡,偷了點自由。
老壇翁呵呵笑著,給林雲清添滿,“看不出啊,雲傾仙使酒量了得!快比得上我老壇了!”
林雲清擦擦唇角溢位的酒液,爽朗地笑道:“走江湖,哪能不會飲酒。我這些年四處漂泊,沒事就愛和師傅喝點。”
老壇翁端起酒,碰了碰林雲清的酒碗,飲了口,用那粗糲的嗓音直愣愣道:“說實話,我老壇剛開始很不服你。”
林雲清飲了口酒,扭頭看向紅光滿面的老壇,他神情算不得落寞,提起之前的事來,只是有點感慨,聲音裡帶著點回憶的悠遠。
“當時我就想,孃的!一個黃毛丫頭,也能搶了老子的飯碗?!”老壇翁說著,笑得嗆咳起來。
林雲清聽了也不惱,跟著笑起來,搖頭向他。
老壇翁有些年紀了,又常跑動,眼角眉梢都有了不少褶子。林雲清若是再小幾歲,大概都能做他閨女了。可老壇翁執著得喊她雲傾妹子。
老壇翁講起話來,還是中氣十足。
二人就著兩碟小菜,邊飲酒邊拉些家常。
“後來,我老壇是真的服了你,心服口服。”老壇翁仰頭喝了一口酒。
林雲清側頭看著老壇翁,也有些感懷,不知不覺,她也來了教中許久了。
上一世,老壇翁便是林雲清在教中的熟人之一,只不過……最後大概也和魏策一起死在了火中。
林雲清沉默片刻,開口道:“老壇大哥謙虛了,您是老江湖,能力自然在我之上,”說著,給老壇翁添上酒,端起酒碗,對著老壇道,“我只是善取巧,您不與我這張狂小輩一般見識,這份胸襟氣度,我已經十分佩服了!”
老壇翁被林雲清這一番話說得渾身通透,開心地仰頭,喝盡了碗中酒。
這小輩雖然贏了自己,卻從不拿喬。老壇翁心中很是滿意這個後生妹子。林雲清一直尊他為前輩,知情識趣,又很謙遜,老壇翁也確實佩服她,暗暗道,怪不得她能做仙使。
二人又聊了些閑話,林雲清猶豫片刻,忍不住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我觀老壇大哥能力出眾,非一般的江湖人能比的,您又是為何會想到來三莫教的呢?”她端起酒,給老壇翁添上,狀似隨意道,“說句掏心窩的話……我觀這教中方寸之地,對老壇大哥來說,著實是有些屈就了。”
這話問的其實算大膽的。若老壇翁是個一心向著三莫教的教徒,今日便可能要糟,有被捅到教主那邊的風險。
可妙就妙在,林雲清拿捏住了老壇翁的脾性。
果然,只見老壇翁聽完這話,悶聲笑起來,仰頭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看向遠方,頗有些感懷。
“誰會想做那萬年老二呢?!在別人底下討營生,還不是……”他說到這,撓了撓頭,接下來的話,竟然聽出了點羞澀的意味:“這人吶,娶了婆娘,但凡算個男人的,就得豁出臉面想辦法讓婆娘過點安穩日子。”
林雲清若有所思,竟是如此嗎。
老壇翁不常住在三莫教,輪值亦或者有法會的時候,才會在這教內宿下。
確實有所耳聞,他前幾年娶了妻,據說還是個貌美潑辣的。
林雲清默然,只是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便選了個看似穩妥的地方過活。
世道多艱。
即便是龍潭虎xue,以老壇翁的性子,也會為了在意的人闖一闖。
聊到自己夫人,老壇翁算是又開啟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聊起自己妻子,前日子又掏他了許多銀錢買胭脂水粉,語氣卻帶了點甜蜜的意味。
又從婆娘,聊到這莫停鎮有什麼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