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清頓了頓,繼續往前。
來到一個岔路口,她轉身走向小巷。
那人也漸漸地走近了她。
旋身,回手。
林雲清將手裡的蜜餞砸向那人,同時抽出頭上的發簪,夾到了手中。
避開尖銳簪身,藏在指間的是朵銀刻簪花。林雲清握住它,對著那人胸口便來了一拳。
對面被撒了一頭一臉的東西,又捱了這一下,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人頓時扶著胸口,歪在了牆邊。
林雲清欲再次出手,卻見對方沒有要做什麼的意思,只偏過頭過,一味地捂著胸口。
而且這聲音……
“咳……”對方吐出口血,扭過臉來。
“伯山!怎麼是你?!”
林雲清愣住。
隨即,一陣強烈的愧疚感襲來。
她忙上前,扶住了張伯山。
張伯山不會拳腳工夫,這一下算是吃足了苦頭。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又抬頭,還有心思露出個笑來:“抱歉,嚇著你了吧?”
林雲清收回一瞬間的錯愕,搖了搖頭,忙檢查一番他的傷勢。
張伯山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慘,湖藍綢緞衣袍上已經沾了血,撒下的東西也淋了他一身汙漬。
胸口位置被她用簪子撕出一個洞,露出點點血跡。
這血跡唇間也有。
眼下張伯山面白如紙,蹙眉忍著痛意,還強撐著,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你先別說話了,”林雲清蹙眉,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寒暄,“我帶你去醫館。”
張伯山頗為乖順地點點頭,聽話地閉上了嘴,眼中閃過一絲失而複得的竊喜。他沒有問和林雲清同行的男人是誰,不管是誰,他都要將人搶過來。
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心灰意冷之時又見到心上人,這機會他定要牢牢抓住。
林雲清將人傷成了這樣,心中既無奈,又有些愧疚。
於是也顧不得什麼之前說過要保持距離,抬手架起張伯山,從這小巷往回走。
張伯山自覺沒什麼,但也沒有放棄這來之不易的相處機會。
沒想到苦苦思念不得見的人,竟在這個邊陲小鎮遇到了,這讓他如何不欣喜?
痛還是有些痛的,但他其實有常年健體的習慣,這點小傷不什麼。
但還是從順如流地露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半依靠在林雲清身邊,側過頭,細細看著朝思暮想的人。
林雲清恍若未覺,此刻只想快些將人送到醫館去。
她認為張伯山實在被自己打的不輕,於是扶著張伯山慢慢地向著前方走去。
張伯山嘴裡絮絮地念著自己的近況,眼神一錯不錯地望著一直沉默的林雲清,眼中的繾綣眷戀更勝從前,此刻他咳了兩聲,輕聲問道:“你最近怎麼樣?”
林雲清蹙著眉,張口道:“你少說些話,還要留著力氣去醫館。”
張伯山低頭悶悶地笑了。
果然還是在意我的。
魏策從另一條小巷中走了出來。
樹影下,只有他一人,站在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