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澄應:“殿下的意思,等。”
姜滿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那便等罷。”
鄭家站在皇上一邊,榮辱都仰仗著皇上,自唯皇命是從,鄭貴妃此時急急傳來密信,無非是希望洛長安出手。
坐山觀虎鬥,她與洛長安並不想做那隻與洛璟相互撕咬,被用來給鄭家和皇上觀賞的虎。
又二月,燕京果然傳出皇上染疾休養,五皇子代為處置政事的訊息。
自那日在王府書房見識過洛長安與姜滿的爭執,任大人已許久沒有動作,更不敢向燕京傳遞訊息。
畢竟,私自傳信的行徑被王妃點破在先,而他們這位王妃平日裡看起來與人和和氣氣,卻不想是個如此善妒易怒的性子,若再傳信回去,真叫王妃逼迫著捎帶上一道請奏和離的摺子,指不定又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屆時王妃與王爺鬧過,再度講和,一切又成了夫妻間的家務事,反倒他惹來一堆爛攤子,惹得官職不保。
其餘人留意著任大人的舉動,也不敢輕易有什麼動作。
轉眼入秋,氣候轉涼,與前世的時間相差不多,秋時,元陵寄來一封信件。
蘇棠懷了身孕,大夫算著,約在春時臨盆,屆時若二人得閑,便回元陵瞧瞧,同慶小孩的滿月。
與此同時,燕京又寄來了密信。
這次的信出自宋迎溯之手。
信中所言一是關乎太後,半月前,宮中忽而傳出太後舊疾複發,臥床不起的訊息。
訊息不切實,還需得細細查證,不過,這訊息如今飄在皇城裡,想必不多時便會傳到南安。
二是,皇上休養之餘,秘密召見了幾個身居要職的臣子。
鄭家也有人被傳召,悄聲前往。
傳召臣子的當夜,有兩隊人快馬出了燕京城。
一隊人走的是鄭家傳急信的官路,另一隊人向南,往太康的方向去了。
姜滿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眼下所見,燕京已是暗流湧動,正如他們當初所想,皇上始終警惕他二人,而南安始終沒有風吹草動,連些許蛛絲馬跡也無,更叫他疑心叢生。
此番皇上以退為進,不僅藉著洛璟送上的機會看清了洛璟的野心,叫他鬆懈下來,也藉此得了退居於後,暗中佈局的時機。
太後的病情不知如何,但這訊息不脛而走,顯然是想引洛長安回燕京去。
即便洛長安此時不盡信,但若太後病重,洛長安勢必要回燕京探望。
皇上提早調遣鄭家,太康的兵馬,還有京中的守衛……他八成是在等候時機,想借洛長安回燕京之際,以此徹底剪掉他的羽翼,將他囚在燕京。
他們與皇上之間,自那最後一次相談,已是魚死網破了。
與洛長安一同看過信,姜滿轉手將信紙置在燈燭上。
火焰一跳,攀上去,信紙寸寸燒起來。
火舌險些舔舐到指尖,她略一瑟縮,松開手。
灰燼飄落在桌案上。
洛長安瞧在眼裡,忙捧過她的手指輕輕吹氣。
“你失神了,小滿。”垂首貼了貼她的指腹,他問,“是已想好了?”
姜滿順著他的動作摩挲他的臉頰,點點頭。
“總是要回去的。”她說,“洛寧,回燕京罷。”
“好。”洛長安握緊她的手,又正色,思慮著道,“待我書信一封給太康,叫薛錦玉她們留意近些時日到太康的人,若拿不到兵符,便截住他們。長命鎖的玉料我已選好,雕刻了半面,我們安頓好南安的事宜,半月後便走,快馬趕路,趕得及先去一趟元陵。”
畢竟此番回京,不論生死,不論成敗,他們都趕不及那個孩子的滿月酒了。
“不,我們不去元陵。”姜滿卻搖頭,認真道,“你要留在南安,給秦王與沈將軍去信,然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