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腦袋認真包紮,發頂忽而落下一聲輕笑。
姜滿不解抬首,險些撞上他的額頭。
他們的距離太近,呼吸交纏間,姜滿微有怔然。
不過一瞬,她猛然回神,手下一動,本規整纏繞在洛長安手臂上的細佈散開,被她的手勾亂了。
姜滿匆匆退後,按下心緒,重新去檢查他的傷口。
幸而藥粉還安然無恙地敷在傷口上,姜滿一時無奈,仰起頭:“殿下在笑什麼?”
“瞧你包紮的手法有些熟悉。”
洛長安動了動手臂,解釋道,“好似和那日在靜法寺時,你給小貓包紮的手法是一樣的。”
他笑著,柔和的夕照落在他的眼角眉梢,平白叫人恍了神。
姜滿移開目光,重新拿起細布:“原來殿下是覺得我包紮的不夠好看。”
手臂上的細布已然散亂,洛長安的視線落回去,眼底也染著笑:“只是亂了些,倒……沒有難看。”
姜滿聽出他的打趣,沒說話,扯著細布兩端的手故意帶了力,如願換來一聲微滯的抽氣。
二人折騰許久,包紮完已是暮色四合。
秋日裡,天黑得早些,二人身上都帶了傷,便商議著明日一早回城。
用過晚膳,周瓷前來稟報公事,姜滿在院子裡走動,打眼望見魏澄正倚在迴廊一側,手中拎著段赤金色的絲線。
她有些好奇,走去喚了聲:“小魏大人。”
魏澄驚了一瞬,回神應她:“姑娘!”
姜滿失笑,指一指他手中絲線:“你在編穗子?是要送人的?”
“怎麼姑娘也這麼問?”
魏澄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屬下學來給自己編的,姑娘是沒瞧見,阮朝的那隻穗子可好看了。”
姜滿看向他手中只編了短短一截的絲線,問:“你沒問問阮朝,她那只是怎樣編的?”
“她不會這個。”
魏澄搖搖頭,“那隻穗子應當是什麼人送她的,她可寶貝著。我朝她借,她只拿出來給我瞧兩眼便收回去。”
姜滿接過他手中絲線,回憶了一下。
她勾動指節,慢著動作給他瞧:“這只軸線壓錯了,這樣壓過去,往複幾次,這段便好了。”
魏澄仔細瞧著,連連點頭:“姑娘,想不到你也會編穗子?”
姜滿抬眼:“我也?”
魏澄眨眨眼,神神秘秘道:“是啊,姑娘不知道吧,殿下他也會。上次他看見我編時也說是軸線繞錯了,我回去一瞧,還真是他說的那樣。”
姜滿微蹙眉頭:“你們殿下……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