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就這麼讓你信不過?”……
花廳裡陷入長久的寂靜。
謝世淵並沒有催促李崇潤做決定。
只是站在堂前, 目光堅定,等著他做決定。
李崇潤像在胸前梗了塊石頭。
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極了。
纓徽背棄他時, 也曾賭氣。
可隨著小蓮花的出生,他漸漸想通。
此生只得一妻, 非卿莫屬。
與王鴛寧只是長輩們的期望,根本沒有下定。
甚至於, 兩個當事人有默契。
都在竭力迴避這門婚事。
不然, 王鴛寧為什麼要躲去龜茲。
他李崇潤又有什麼情誼要給沈太夫人守喪。
可是這要求被謝世淵提了出來。
還是以他家傳的兵符做交換——他受盡酷刑,都不肯供出其下落的兵符。
李崇潤悶頓許久,終於忍不住問:“謝將軍往後做何打算?”
他口口聲聲誓死複仇。
可李崇潤覺得, 他亦有難以割捨之人。
不像是義無反顧的姿態。
謝世淵果真沒有像從前那般立即篤定地回答要複仇。
人就是這樣,若是謝家剛被滅門時, 他恨不得立即生啖仇人血肉。
可是耽擱了這麼久, 與俗世的羈絆日深, 竟也會生出一些難舍之情。
那要如何呢?
將兵符獻上,扶持李崇潤。
等著他慢慢羽翼豐滿,直到能與檀侯魏銘相抗衡?
不可能!
親人罹難慘境歷歷在目, 讓那狗賊多活一年已是不孝不悌。
難不成要讓他繼續安享富貴、受八方朝拜, 風光個幾年再死嗎?
謝世淵咬牙,決絕道:“某複仇之心不死, 定要去檀州取賊性命。”
他字字句句, 擲地有聲。
李崇潤將手搭在圈椅上,仔細端詳他。
突然覺得, 他和纓徽竟有幾分想象。
那樣憎恨、不捨、貪生、赴死的矛盾神情也曾出現在纓徽的臉上。
一瞬剛硬,一瞬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