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讓他知道,自己曾想以命相抵,只怕更會暴怒如雷。
纓徽還是有些怕他。
李崇潤猜不出她心底這些彎彎繞繞,只覺心裡發悶。
本來外頭的事就很難纏。
那個孟天郊不知打得什麼算盤,三番兩次提出要拜見纓徽。
都被李崇潤以各種理由婉拒。
他又說要親自帶謝世淵回去見檀侯。
被李崇潤以謝世淵重傷未愈,恐死在路上為由回絕。
什麼便宜都沒討到,自然也就沒了好臉色。
這些都好說,只是他察覺到近來幽州城內有股神秘力量。
彷彿在往軍政要地裡滲透。
他派王玄莊暗查,至今無所獲。
廣陵坊刺殺他的人,還有想要刺激纓徽小産的侍女……李崇潤陡覺焦頭爛額。
久久沒有動靜,纓徽抬頭覷看。
她悄悄地爬起來,挽袖子揉捏李崇潤的額角,“七郎,你看上去很累,先不說這些事了,你好好歇息吧。”
有了女兒之後,她方才後知後覺,原來他是她和女兒得享安穩榮華的所有倚仗。
蓮花出生之後,來賀者無數。
纓徽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多好臉色,被人這麼恭維過。
她心裡清楚得很,這就是背靠大樹享受的蔭佑。
飽暖思安逸,再這麼下去,她哪裡還捨得去死。
這些小心思,李崇潤是猜得到的。
這女人素來沒什麼骨氣,只要被好好對待,渾身尖刺都會變軟。
一點兒都不貪心,很容易滿足。
只有一個前提,就是要離謝世淵遠遠的。
不然,她又要犯病。
李崇潤享受著她的討好照拂,心裡卻總是有一塊陰影。
是,他們有了女兒,有了家。
她的情感也稍稍地朝他偏了偏。
可是當初,那個謝世淵什麼都沒有。
她就能毅然決然拋下所有跟他走。
到底自己是比不上的。
不如幹脆就讓他死了算了。
李崇潤煩悶至極。
一偏頭,恰看見纓徽鬆垮束起的褻衣,下面一片嬌潤白皙的頸線。
瞬時身子燥熱,有種自暴自棄的放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