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慣著你,那是我瞎了眼,往後得聽我的。”
李崇潤掃了眼地上的碎瓷屑,“頭一條,你這動輒就要摔摔打打的毛病得改。”
“清掃幹淨。”
李崇潤坐到圈椅裡,仰頭盯著纓徽:“沒聽清?”
纓徽握緊拳頭。
掙紮片刻,還是決心不吃眼前虧。
拿起粗布,蹲下收整一地狼藉。
誰讓形勢比人強。
可她到底養尊處優多年,笨手笨腳。
叫瓷片劃了道口子,捧在心口涕淚漣漣。
李崇潤心裡恨極了。
明明看出她故意做戲,引他心疼。
僵了一陣。
霍得起身,把她手裡的粗布奪過狠狠摜在地上。
怒道:“你哭什麼!”
該哭的是他才對。
那些山盟海誓究竟算什麼?
比不得都督府裡的一間小院,一個妾室的名分?
纓徽從未見過如此暴戾的他。
一時嚇住,止了泣涕。
仰起頭呆愣愣地看他。
秋眸浸透了水,亮晶晶的。
分外惹人憐惜。
李崇潤觸及她眸底深處的恐懼。
立即移開眼,愈加煩躁。
他扶額闔眸,靜默許久。
呢喃:“你這個女人,是沒有心的。”
多麼痛苦的徹悟。
纓徽終於看清了形勢。
不管李崇遊打的什麼主意,用她拉攏崇潤也好,想讓崇潤耽於美色也好。
李崇清一死,幽州局面大變。
七郎君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無足輕重的少年了。
她努力許久,什麼都豁出去了。
卻連阿兄的面都沒見到。
是不是該另闢蹊徑?
纓徽心中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