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內小小婦人,知曉軍政要事,只能是都督說的。
還真是正得寵。
她更要獻殷勤,管它真假,反正聽著玄妙。
壓低聲音道:“外間有謠言,謝世淵之所以敢來幽州,是幽州有人接應。”
纓徽擱在食案的手顫了顫,狀若不經意地一笑:“那這人真無用,眼睜睜看著謝世淵被抓。”
王鴛寧眉眼間頗有些高深:“不知娘子可否知曉昨夜的事。”
纓徽故意輕飄飄地說:“不就是章德門被燒,左營路大軍受到神秘兵馬攻擊嘛。”
王鴛寧道:“詔獄就在左營路軍營附近,若謝世淵還被關押在那裡,恐怕如今早就被劫走了。”
纓徽想起昨日府院裡的慘叫,心突然怦怦跳起來。
“可是。”
纓徽有些想不通:“既然人已不在那裡了,為何還要攻擊左營路?”
王鴛寧笑了笑:“我們兵家有一策,叫敲山震虎。不管背後之人是誰,可真是夠囂張的,全然沒把都督放在眼裡。也難怪都督震怒,接連罷免了好幾個駐營大將。這等無用之人,留著做什麼。”
纓徽命人撤下冷盤。
又上糕餅,愜意閑談:“這謝家大郎真是厲害,他一來,把幽州的水都攪混了。”
提及這些,王鴛寧不免憂心,起身哀切道:“定州謝氏做的事與我王氏無關,懇請韋娘子多在都督面前美言,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纓徽離席攙扶,誠懇道:“我亦是背井離鄉來此,孤苦無依。若妹妹與七郎成就好事,他日承蒙不棄,願相互扶持。”
王鴛寧早有此心,忙改口稱纓徽姐姐。
纓徽故作煩惱:“這院子裡姬妾如雲,我的日子也未必好過。現下有件事要求妹妹,若是為難,權當我沒說過。”
王鴛寧忙讓她直說。
“我輕易出不得府,實在煩悶。妹妹若是得閑,找幾個幻術伶人送進來,給我解一解悶吧。”
王鴛寧一聽是這等小事,忙應承下來。
送走她後,纓徽回了寢閣。許娘子來拜訪,邊捧著個繃子繡花,邊等她。
仍舊是富麗閑妝,容光煥發,還要打趣纓徽:“昨夜是妹妹的新婚之夜,感覺如何?”
纓徽心裡煩躁,還得應酬:“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昨夜軍營出事,都督扔下我就走了。”
許娘子笑道:“妹妹美如天人,日子還長,倒也不必太過掛懷。”
她帶了進補羹湯,盛情難卻,只得敷衍著喝了幾口。
夜間,李崇清還是召纓徽侍寢。
可纓徽的癸水提前來了。
李崇清召了許娘子去伺候。
主院夜半笙歌,浮豔頹靡至極,攪擾得纓徽睡不著。
她披衣起身去剪蠟燭芯,地上暗影斑斕。
白蕊總是守著她,臉上掛著憐惜,她乖乖聽話做妾了,白蕊還是不開心。
她問:“姐姐不滿意我嗎?”
白蕊忙說:“奴怎敢挑剔娘子。奴……”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