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跪倒在地上,抓住他衣擺,仰頭望著他,滿是痛苦與不解。
宋衍緩緩蹲下,與她對視著,伸出手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為什麼,阿姐怎會不知。”
“阿姐可以不愛朕,可以恨朕,但不能不要朕。”
“宋衍!你停下,你不能打死錦書!我會恨死你的!”
“那就恨,恨到殺了朕,只要你殺了朕,你便能救錦書,也能獲得你想要的自由。”他忽然詭異地蠱惑起她。
“你瘋了!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沈遙咬牙,搖著頭,“你明知,我不可能會殺你。”
宋衍輕輕嘆息著,從懷中取出那根梨花玉簪,當初在宿陽鎮被縣令所收走。
玉簪的下端,是他。
給阿姐戴上後,他就能一直陪著阿姐了。
這般想著,他抬起手將簪子插進了她的發髻,陽光下,白玉反著淡淡光芒,卻又是何其冰冷。
沈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死死抓著他的衣擺,搖晃著乞求,“放了錦書啊!宋衍!”
“阿姐,你太心軟了。”宋衍將視線從梨花簪子落回她的臉頰,“你狠不下心,那朕再告訴你一個訊息。”
沈遙咬唇,死死瞪著他。
他笑著說:“寧梓謙死了。”
“什麼?”
“寧梓謙死了,朕親手殺的。”
“不可能。”
“這就是丟下朕的後果。”
沈遙一時沒了反應,手緩緩垂落下來。
面前的人,不僅是瘋子,更是惡鬼,是她錯看了他。
她聲音很低,“你怎麼能?怎麼敢?”
寧家有恩於他,若無寧家,他又如何這麼容易坐上這個位子。
那個二十二歲的男人,充滿了陽光與正義,滿是單純的男人。
死了?
遠處的錦書已經沒了聲響,而木杖還在持續地落下。
“啪——”
“啪——”
“啪——”
今日的陽光刺的眼疼,也不溫暖,或許是天逐漸寒冷的緣故,她竟冷得渾身發顫。
宋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抱著她從地上將人拉起,一手撫過她的後腦,壓向自己,落下一個冰冷的吻在她唇上。她沒有任何反應,只依然瞪著面前這個從來不認識的人。
他反倒吻得熱烈起來,沉浸其中,舌尖撬開牙關,抵進來後橫掃吞噬一切的液體與氣息。
陡然間,耳邊傳來一陣嗡鳴,胸前的刺痛一絲絲蔓延開,他才終於往後退了一步,手卻仍然死抓著他,最後低下頭,笑了。
沈遙滿臉淚痕,從發髻上拔下的那根簪子,終於被她捅入了他前胸,轉瞬間,血湧了出來。她瞪大了雙眼,牙齒在打顫,淚水似決堤後的洪水,頃刻間擊垮她的神經。
宋衍卻笑得愈發病態和詭異。
他的目的達到了。
這樣,阿姐便能永遠記住他,哪怕是死。
“朕的阿姐,只屬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