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芯手持香囊上前,將其遞給胡生,“參見陛下,綿綿知今兒驅邪避害的日子,特製了兩個香囊,一個給陛下,一個給阿姐。可惜阿姐……”
她面帶苦色搖頭長嘆,眸光瀲灩。
當初沈家出事,沈遙帶著宋衍和沈芯一路逃亡,卻沒想到沈芯途中走丟。後來宋衍登基,才終將人尋回,本就體弱多病的小妹身子更是不好,如今住在宮中,每日由太醫為其問診治病。
宋衍冷漠,卻因沈遙的關系待她不同於其他人,聽她提起沈遙,便將那兩只香囊收下。
“那綿綿……”沈芯本想退步離去,可又猶疑地停在原地,看著宋衍手中香囊,瞪著大眼睛眨巴。
宋衍沒說話。
沈芯咬唇,手指糾纏在一起,“陛下,綿綿想親自為陛下戴上,以為陛下祈福。”
宋衍想了想,擺手拒絕。
但他將其中一個暗色香囊繫到腰間,另一個收到懷中。
站在遠處的貴女們餘光見此場景,皆是咂舌驚嘆。
“陛下竟然收下了,還戴在身上。”
“陛下莫不是對沈芯有別的意思?”
另有知情者道:“這還用說,沈芯與長公主失聯多年,陛下登基後才找到人,這又常年住在宮中,聽宮人說,極有可能是礙於不清晰的身份才沒正式納入後宮。”
沈芯行禮告退後走遠,身旁跟著扶她的丫鬟銀鈴,直接走入人群之中。所有人目光皆停留在她身上,帶著好奇,驚嘆,與嫉妒。
銀鈴作無意狀笑道:“我家姑娘可是永樂長公主親妹,又是梁國夫人侄女,與陛下自然親厚。”
沈芯害羞地拍了她一下,“行了,這些話私下說就好,這麼多人,還要不要臉了。”
“姑娘教訓的是。”銀鈴笑著回,語氣卻仍是傲慢。
……
晚間端午宮宴才到一半,宋衍便待不住,直接尋藉口離開,又悄聲帶著南風回葫蘆鎮。
葫蘆鎮雖小,節日氛圍比之長安城卻不差。
他回家後,想到這些時日沈遙對自己淡漠的態度,徘徊一陣,最後還是沒直接入內。
寢室內,沈遙這節日過得沒一點兒感覺。
手中的書也不太看得進去,就在此時,錦書敲門入內,將一紙信遞給沈遙,道:“夫人,姑爺回來了,送了這封信給夫人。”
沈遙一怔,瞥她一眼,懶散地接過後將其展開,信中話語簡短,字型幹淨利落。
卻一點兒都不像夫君平時會說的話。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她抿唇,手指撓了撓頭,又隔著白紙窗往外一看。
沈遙撐著腦袋想了想,最後親手磨墨,在同一張紙上留下:
【長江在南。】
她將紙原封不動摺好,交給錦書,卻沒說一句話。
錦書收到後,忙不疊從內院跑到外院,又交到南風手上。
當她回到內院沒多久,南風又拿著回信跑來,一頭汗水,手中的信紙,還是那張信紙。
“夫人,這應是回信。”錦書將其遞給沈遙,低著頭滿眼無奈。
沈遙又是句話不說,接過後將其展開:
【莫道不消魂,席捲西風,人比黃花瘦。】
她無奈了,這是什麼幼稚鬼?
沈遙回:【那多吃點兒,難不成賴我?】
於是,錦書和南風在這兩人之間,在內院與外院之間,不斷來回跑動,成了傳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