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離開內院後,大步走回書房,並讓南風立刻將郎中帶來。
即便已是宵禁,可南風還是很快將那郎中從睡夢中驚醒,又從床上拉來了時府中。
看到郎中後,宋衍又面無表情看向南風。
南風恭敬回:“整個府邸的人都不知,夫人定然毫不知曉。”
待書房只剩下宋衍與郎中兩人後,他才居高臨下,與跪在地上的郎中說:“她想起了一些片段。”
郎中身子抖了抖,“回時爺,夫人失了記憶,雖回想起全部的可能性不大,卻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以如今的情況來看……”
宋衍頷首示意繼續。
“以如今情況看,夫人恢複記憶的速度是快了些,或許接下來,哪怕沒有外界刺激,也能想起越來越多的往事。”說完後,郎中便害怕地又低下頭,弓起身子。
宋衍沉默,聽後心底澀然。
他握緊了手邊的把手,手心泛疼,眼神黯淡下去。
他問:“她有可能憶起全部?”
郎中話語猶豫,卻也不敢有任何欺瞞,“……是。”
宋衍垂眸思索了一下,問:“可有何法,讓她無法恢複?”
郎中咬牙,想了想,“小人倒是有一藥方,服下後,可抑制夫人記憶的恢複。只是……”
他連續看了面前的人幾眼,最後道:“是藥三分毒,此藥終究傷身,或致記憶衰退,或致頭痛,亦或更多未知之害。”
宋衍不說話了。
書房中蠟燭被燃燒著,越來越短,而刻漏的聲音無限重複著。
門窗皆被關死,沒有一絲風從外透入,可是郎中卻渾身發冷,跪在地上等待著,不敢多言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宋衍才說:“方子備好,若出了差池,你知後果。”
郎中不敢有違,只能應下,“是,小人必定萬分小心,把握好每一劑藥的用量,盡可能避免藥毒。”
宋衍讓人下去。
“是,是。”
郎中收到命令後,便馬不停蹄離開書房,在邁出門檻後,南風將人又攔了下來,朝他遞過去兩大個金元寶。
他握在手中掂了掂,心底一喜,躬身道:“多謝爺賞賜,小的定然竭盡全力。”
書房只剩下宋衍一人,他坐在案前,沒有招呼任何人入內,也沒有想要睡覺,更不敢去內院打擾沈遙,生怕她又想起些什麼,讓他難以應付。
心跳有些劇烈得異常,他從懷中抽出那件繡了玉蘭的小衣,放在指尖輕輕摩挲著。片刻後,心跳才終於平緩下來。
在枯坐整夜,東方大白之時,他才終於起身,吩咐了小廝入內伺候洗漱更衣,又帶了早膳,往內院而去。
這個時候,她該起了吧。
沈遙從床上醒來後,便回想著昨夜夢境。
雖她沒感受到那怪異的視線,可她又做了那個怪夢,同樣的房間,同樣的白紙,同樣的“永樂”二字。
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夫君比之上次更為猖狂,甚至給她悄悄下了春藥。
和她睡前看得話本有異曲同工之妙:
“黃花大閨女:不!不要過來!
採花大盜:小娘子往哪兒跑,告訴你,中了這催情香,沒有本公子,可是會筋脈盡斷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