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扶到室內錦毯上跪下,吉雅連連道了多聲謝,直起身子虔誠的睜大眼睛,想要將自己的誠意再多獻給菩薩看到幾分。
“請菩薩保佑我的孩子順利降生,保佑他無病無災平安長大,一生幸福順遂喜樂相隨。還有……請護佑孩子父親也平平安安,祛災消厄,逢兇化吉!”
不顧身懷六甲的勉力艱辛,吉雅硬是佝僂著身體,強行叩首在地上,一直連磕了三個響頭才從地上爬起來,笑著撫摸渾圓的肚皮。
室內濃煙尚未消去,焚香濃重的氣味裡,她睜著眼也瞧不見影燈之下,立在佛龕旁的婦人正攥著手臂,死擰著眉頭盯視著她的笑顏。
而她手旁的佛龕裡空無一物,連剛點上的半炷香也攔腰掐斷,似是不想給她半點許願成真的機會。
退出主帳,吉雅拜了菩薩,這時才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幾分。
正好這時有人喚她,吉雅循聲而去,被阿真壓到小凳上坐下,硬是被搶走了鞋,要在她腳心試用新學的按摩技法。
“阿真,你可別拿我開玩笑了!”
她掙著躲著,還是被她按在腳心,那股細細蔓延的癢意從腿上直鑽到心裡,吉雅大呼不行,卻躲不過阿真這女娃娃的手勁,被她捏得連連笑嚷。
“別……哈哈,阿真!我真的受不了!”
後仰的下一刻差點栽到地上去,還是身側挺身而出的臂膀將人摟起,才把她拯救出這難禁的困頓之中。
吉雅仰面搖著他的手臂,笑得話都說不清了。
瞧她這樣,祈令夷將自己手裡的碗遞了過去用作交換,接下那隻腿。
兩人換了個方向,吉雅好不容易坐起來,只聞到鼻尖一股藥香縈繞,那治眼的藥顯然是熬好了。
“這麼久才熬出來?我聽你早早就備好了藥,沒想到天黑才好。”
腿腳換了人捧著,微微用力的指壓下倒是不像是剛才那般發癢,他單膝跪著將她的腿擱在膝頭輕按,淡淡回應道。
“每一爐都要三碗清水熬作一碗,最後還要將熬煮出的藥湯摻入另一種藥材,繼續煎出一碗,時間是久了些,管用就行!”
說著,示意阿真幫忙喂她喝藥。
吉雅被送到嘴邊的味道沖了鼻子,藥味太濃,她也沒信心能一口喝下,忙叫道。
“阿真,你幫我拿些蜜餞果子來吧!我實在是喝不下去。”
阿真向來聽她的話,見她喝不下也就一路小跑著去抓些幹果,吉雅聽著人漸漸跑遠,終於鬆懈下幾分,摸著他的胳膊將人拖上來。
“寶哥你可曾看到了?”
他聽到獨處張口後的第一句就是問旁人,臉色驟然轉黑,也不回答,唇角冷硬的抿成一條直線。
吉雅毫無察覺,還摸著他胳膊游到側臉,體貼的將他額角忙碌的汗珠擦去,卻口上不停又問了一遍。
祈令夷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才道:“近幾日要遷牧場,巴圖兩個人忙不過來,麗嬸叫他前去幫幫忙,過幾日就能回來。”
聽他如此交代,吉雅更甚疑惑不解,分明是早來的他更熟識這片的草原地形,寶日德還沒待上幾天,跟眾人也不算熟悉,怎麼遷場的事不叫他去,偏使喚剛來的寶日德?
他聽完她的全部疑問,心底更蒙了層陰雲似的不快活,明明他醒來不多時也跟著眾人開始忙活,可她這心可真夠偏的,那人一來,便心疼起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