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哥哥”既然從一開始就不甚在意他這個嫂子,那就不怪他趁虛而入了。
“他不要你了。”
吉雅被他捂在胸口,只聽他突兀的揚聲這樣一句。
剛想從他胸口爬起來,問他何出此言,但收在背後的手掌不斷按壓收緊,強把她困於寬厚的懷抱之中,不許她逃離分毫。
“你……”
“他不會回來找你的!他不要你了。”
不斷重複著的痴念如同經咒將她困囿其中,吉雅艱難在他胸口喘著氣,扒在他肩頭上想要借力站起來,可他手掌輕輕一推腿彎,人就這樣跌在懷中再無施力的辦法。
吉雅拍著他的肩,從未見過他這樣的口出惡言。
“別說了!他不回來難道對你會有什麼好處?”
他只是笑,垂頭輕啄在她側臉上。
吉雅氣不打一處來,她同他說的都是正經事,而他句句出言咒她,活像個小孩子似的沒完沒了。
若是真像他說的那樣,達日阿赤一直不來接她,那他這個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重返盛京,等到翊王登基權力穩固,他更沒有辦法再奪位回去。
到時候,他恐怕就不會這麼悠閑的嚇唬她,而要算她拖拖拉拉不告實情的欺瞞之罪。
“你還要去嗎?”他似是忐忑的問,又怕她沒聽懂補上一句。“去鄉裡打探他的訊息。”
吉雅咬著牙故意和他拗著性子來,“要!他不來找我,我也一定要去找他。我們又不能一輩子在這裡躲著,早晚是要出去,藏著躲著有什麼意思,一定在太陽底下才算真正活著!”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卻和他往日是兩個毫不相關的性格,緩緩問她。
“就在這裡生活下去不行嗎?就我們兩個,像牧場上的其他人一樣。草原這麼遼闊,當真容不下我們的小家嗎?”
草原容得下所有人,但卻偏偏容不下你……
這話實在太過殘酷,吉雅不願說給他聽。
她挽住他收緊的袖口,嘆了聲,“盡看天意吧!要是這次再沒有訊息,我們隨著牧場越遷越遠,以後只怕是更難尋得到。”
他咧著嘴得到自己想聽的,終於笑了,卻壓著聲量並未叫她聽到自己的幸災樂禍。
“走吧!這裡草深看不見獵物蹤跡,到湖邊我們再看看情況。”
而今他腦海裡想的很簡單,忙著的時候照看馬匹羊群,閑暇時候帶她出門散心。唯一需要關切的不過是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這樣愜意的日常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生活,其他事情他不關心也不想再去分出注意。
往昔爭權的日子一定極其耗費心神,他沒記起來,卻已經對那樣看不到頭的算計感到厭倦。
如今心神舒暢,又有佳人作陪,似乎已經沒了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在這裡不好嗎?天高海闊,碧空如洗,他在意的都在身邊,就這樣自在的重活一次。
祈令夷將她抱到馬背上,牽著韁繩慢慢向及腰的花叢裡走,掌心劃過草尖留下芬芳馥郁,前事已去,往後盡是期待,這樣於他就已經足夠了。
他想著,將曾在生命裡出現的那些輝煌一併拋於腦後,再不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