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說……
王典思量了好一會兒,姑娘的身份不同於常,這幾日他們也都看著陛下召見,看著給了她旁人一輩子也享受不到的優待。
在他們這,早就拿她當成了心尖尖上的祖宗一樣供著,前邊傳回來的訊息言陛下發了好大的火,這時候解鈴還須系鈴人,說不定真的需要姑娘來安撫。
“姑娘,陛下此刻不在宮裡,你便是要等也還是去寢殿等吧!”
吉雅聞此才開啟車門跳了下來,向著在場幾位拱手致歉後,同王典問道。
“陛下什麼時候回來?”
王典回道:“估計就快回來了。”
她這便終於放下心跟著王典往南書房後的寢殿去了。
說著就快,可她這一等便是大半夜,直到外邊傳來兩次報時,寢殿門才被開啟,一身酒氣的人跌入殿中差點栽在地上,還是王典將人拉住扶好。
吉雅走過去,只見向來自持不會喝醉的祈令夷此刻面色緋紅,臉上帶著的愁意還未消減下去,見到她在面前微微愣了下,掩了下臉緊接著叫王典。
“她怎麼還在這?送她回去!”
他醉的路都走不得,卻還記得自己正在生氣,更不想看到她在面前,揮袖便要趕她走。
吉雅上前將人扶住,他卻死死捏住她的手腕要甩了去。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叫你走!”
手腕上越來越用力,吉雅疼得皺眉,卻仍不能就此回去,她這次若是走了恐怕以後真的不能再見他。
“陛下我有事要說。”
他被她氣的粗喘不止,偏王典磨磨唧唧的在旁邊一點也不像要拉她的架勢,於是他幹脆轟了其他人出去,看她還能說些什麼。
說什麼都沒用了,剛才他十分需要她說話的時候她一言不發,現在補上的話怎麼也填不上剛才的傷口。
被她扶著跌在矮榻上,她剛剛的有話要說此刻卻不急了,去叫了解酒湯又給他倒茶,手裡被她硬塞入一隻茶盅叫他喝些水。平日裡躲他躲得那樣緊,今日卻敢在面前待這麼久。
如此想著,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本就不願再記起,此刻看她忙前忙後的侍奉愈發生氣,舉著茶杯就要摔到地上。
手揚在半空剛要砸下去,卻望見她平靜的眉目,祈令夷只覺得自己這氣撒得本就不對,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何必將氣撒到一隻杯子身上。
“你要說什麼?不用在這裡鞍前馬後的,你不是不願意瞧見我嗎?這時候還等在這裡做什麼?”
她緩步上前,在他腳邊慢慢跪下,手也揚起來接住他因怒意顫抖沾濕了滿手的茶杯。
“我等在這裡,是想向陛下坦白。”
茶盅完好無損的擱在小桌上,祈令夷氣得一下子掐住她的下巴迫她仰頭。
“現在想說了!剛才我問你你怎麼不說?”
剛才的他給了她那麼多次機會,甚至叫她目睹了殺人場面,便是那樣也不曾叫她開口,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又想明白了?還是又有人給她傳了什麼密令,叫她繼續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便一發不可收拾,想到剛剛或許有人在回宮路上又給她遞了訊息,更甚攔不住自己兇厲的一面,這就要將外面的車夫暗衛喊過來再審一遍。
“陛下!”
吉雅按住他欲起身的動作,兩手不顧他擺脫硬是抱住了他,在身後緊緊環住不叫他走。
“我是自己想通了!剛才我還顧念著一些事不敢開口,可現在我想通了,怎樣都好!我想把我自己完完全全的刨給你看!”
聞言的他動作一僵,剛剛還拽她的手掌慢慢失力。
許是她所言的完完全全太過誘人,祈令夷手下再扯不動她,雙手顫了又顫最後還是落到她背上。
吸了口氣,他說:“你欲怎樣刨給我看?”
聲音幽長緩慢,帶著點不易發覺的顫抖。
吉雅松開了手仰起頭,眸中被室內燈光照亮將他整個籠罩其中,他看了好久才撫到她臉上,感受她側過腦袋枕在他大手上輕蹭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