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看清腳下這才撞到了姑娘,實在抱歉!”
她回頭表示無妨,然而身前的人卻不這麼想,還擰著眉死瞪著人家。
吉雅知他性子,擠在他手心劃弄,好不容易將人注意引在自己身上。
“只是小事不要在意了!你還要不要跟我去放河燈啊!”
如此才將他瞪人的視線拉回來,只聽他貼在耳邊小聲道:“若是在宮裡,我一定要打他二十大板。”
吉雅聽了忍不住笑意彎了眉眼,一張笑臉春意盈盈叫人全然忘了身處何地,滿心滿眼只能看到她,只能聽到她。
“姑娘,兩位看上去器宇不凡,莫非是宮裡來人?”
身後突然傳來女子聲音,吉雅轉過頭去,只見這兩人其中的女子正好奇的盯著她身上大氅,好似發覺她穿著不同於常。
吉雅忙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料子,是灰鼠皮製的。”
聞言,祈令夷一挑眉眼色淡淡巡過她面上,她知道這件袍子珍貴無比,此刻見他無言質問臉上也羞臊的一紅。
“不是什麼珍貴的皮料,她只穿了卻沒說喜歡,日後還要換的。”
他在頭頂淡淡撂下話來,吉雅擰著眉不可置信的看他,他卻朝她挑眉硬要逼她承認。
“也不是不喜歡……我很喜歡。”
聞此言,他才終於將人身上的袍子拂了拂,“別勉強!按著你的心意說才好。”
“……”
如此記仇!吉雅咬著牙恨不得當場在他風流蘊籍的臉上咬上一口。
好在身後兩人在燈下並看不清也相信了一半,那男子又朝著兩人躬身作揖問道。
“兩位觀面相不像是我等常人,不知可否透露一二叫我等清楚是不是遇到了貴人。”
說實話自然是不能的,祈令夷沒等她想出什麼理由來直接推拒。
“不能。”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愣在當場,吉雅皺著眉拽了他一下,他卻好似不懂只垂著眉將目光定在她臉上,一點沒給對方眼色。
她與他相扯半晌也不見他改口,只得訕笑,“我們並不是什麼貴人,只不過是尋常人家,擔不上兩位謬贊。”
她說的謙虛,對面兩個卻好似不肯相信,對視一眼,那公子拿出一盞蓮花提燈來遞給吉雅。
“相逢便是緣分,在此偶遇兩位實乃我等榮幸,況且剛剛撞了姑娘實在抱歉,這燈便送給姑娘了。”
這番吉雅怎麼能接,推辭兩句,眼看推不過去轉頭望向祈令夷,誰知他這人更不留情,開口便是:“我們有錢,自己能買。”
如此吉雅可還能說什麼,瞪著眼睛擰著眉恨不得錘在他胸口,今日這人怎麼這樣嘴上不饒人?
“姑娘,我看兩位也是鶼鰈情深,請不要誤會,我與郎君亦是夫妻,見兩位投緣才欲送花燈,還請二位不要嫌棄。”
說話的正是勾在那公子胳膊上的女娘,吉雅知道到了這個份上不收也得收下,於是上前接下提燈。
“那便多謝二位了。”
說著還回贈了手裡的鯉魚燈給他們,她與對面姑娘看到彼此手裡的燈,皆忍不住相視一笑,面帶些女子間的柔腸相知含笑離去。
人走了,她還捨不得回頭,祈令夷從後邊抬住她的下巴叫她仰面看自己,只見那眉目裡映著自己面龐時裝著的星河璀璨動人,剛剛被忽略的醋意很快消減殆盡。
“怎麼了?”
他無法說出自己心裡隱藏的那點小心思,甚至說出來都覺得不值當,不過是不想她看任何人,不想任何人能分享她的笑顏,想把她時刻困在自己懷裡只能瞧見自己,所有情態也只能展現給自己。
但是這些陰私的念頭想想都覺得對不住她,更不要提光明正大在她面前說出來。吉雅本就是草原上的飛雀,自由自在慣了,他已經將飛雀囚在名為皇宮的四方籠裡,怎麼還能苛責她不許對其他人展現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