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我還擔心著千萬不要叫你傷心多說了幾遍,是我的不對,日後我都不再提了!”
說著,上前將她也拉到一處來,同薩日娜一起將兩人的手疊在一處。
“漠北來的只剩下咱們三人,說什麼也要好好的處在一起才不至於叫人欺負了去。往日都是我不對,從今往後咱們三人有什麼都互相幫襯著,天大的難關也邁的過去!”
薩日娜和薩日託婭俱稱是,三人看著彼此傻樂了好一會兒。未多時,教坊使便過來催著眾人趕緊去換衣服,吉雅和薩日娜並不是這場,擺擺手看著託婭抱衣往帷帳中去。
薩日娜遙遙看著託婭不見人才嘆道:“從前只覺得她性子別扭,現在看倒是像一天之間想開了似的!也是,在京的就咱們三人,她若是同咱倆好也叫咱們一起住著舒坦些。”
吉雅颳了刮她的鼻尖,笑她小大人似的說話腔調。
“咱們本就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在這裡也沒什麼能依靠的,彼此間相互近些總好過孤單一人難以過活。再說託婭往日裡雖然強勢些,也都是為了叫自己過得好點,按著這點再想便沒什麼可議論她的地方了。”
未多時,舞娘們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看著只瞧見一片鵝黃暖色,叫人在這冬日裡也渾身熱意洋洋的。
到了她們該上場的時候,吉雅和薩日娜在後邊為她鼓了鼓氣,託婭也笑著應下,一群人翩然上臺,在舞臺中間彷彿開出了一朵傾城牡丹。
人都走了,後臺剩下的二十來人放鬆下來,聲量也在樂曲掩映下提高了些,只感覺偏殿也漸漸有了些人氣。
吉雅在這樂舞中間,細細的思量了好一會兒。要見布兒赤金部首領必須在下臺之後,剛好她們的《白翎雀》在最後壓軸登場,等到這場舞畢,給他些暗示或許真能將人叫到後邊來,到時候再將事由簡短說上兩句,到時候能不能帶話給白慕枝弟弟,便全靠他了。
盡人事聽天命,若不是白慕枝搬出生死來,其實她是絕不想摻和這些事的,身份本就尷尬,再同舊部扯上關系,怕時時恐有殺身之禍。
兀自思量著怎麼才能給他些暗示,這麼眨眼間的功夫竟然已經到了她們下臺的時候。下場也有她要上臺,吉雅暫時還沒想出什麼,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換上舞裙,登臺獻舞,這場直跳的她膽戰心驚。
吉雅未料到上面坐著的人不知何時走了下來,同群臣坐在一起彘肩鬥酒。
坐的近看人就更足威壓,吉雅這一場跳下來哪裡都不敢看,更是絲毫不敢有小動作,終於熬過了這場,她下場時只覺大汗淋漓,汗珠瑩瑩的將妝花了半面。
一刻不敢耽擱,等下上場的女娘們見吉雅這幅形容,慌忙將人按在妝臺前卸了七七八八,又趕緊給她上了新妝。
她坐在眾人當中手和腳還止不住的發顫,剛剛那情形,真像是被他發現了什麼似的,整場表演他幾乎一刻都沒從她身上錯開目光,死死追著她恨不得從她動作中挑出錯處來似的。
本就心虛,吉雅硬是費了好大勁才將心神攏回來,這才沒在臺上出醜。只不過臺上有多風光,臺下就有多窘迫,她下了臺此刻還汗涔涔的不住湧出冷汗來,為她上妝的女娘硬是用巾帛給她吸了幾次的汗。
好不容易終於上好了妝,眾人圍簇著要她趕緊去換衣服,吉雅進入帷帳將唯一一件純白的鳳尾羅裙套在身上,這才發現袖口處縫制的白羽堪堪有脫落的跡象。
衣服都是早就訂好尺寸的,按著每位舞娘身高身形做出來的舞衣,這件她早就試過,昨天晚上試衣檢查時還並無不妥,才一天功夫竟然有人趁著這個空檔,將她的衣服破壞成如今這樣。
此事重大,吉雅也顧不得教坊使還在外面,慌忙揪著掉了一半的翎羽跳了出來。
蘇使和眾人都等在外面,計算外邊樂曲還剩多少時候,見她這樣形容走出來,蘇使那張白麵登時綠了。
“怎麼回事?可不敢在這時候出差錯啊我的姑奶奶!”
吉雅也毫無辦法,揪著半掉的翎羽走到他面前去。
“昨天檢查時還好好的,當時包好送來這裡之前,沒人能動我的衣服。動手腳的人肯定是到了這裡才下的手。趁著人多雜亂,在我上場的時候故意把衣服破壞成這樣,她一定是想叫我今日在陛下面前出醜被罰!”
說著,吉雅望向後臺站著的諸人,大聲斥問。
“動我舞衣的人,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今朝上臺不但代表梨園的這四十人,今夜更是新朝與歸並各部的頭一個新春!我們上臺是要為陛下傳揚各部融合的願景,你這樣做不僅得罪了我、得罪了教坊使,更得罪了陛下!”
蘇使同樣氣惱不已,在後邊補充道。
“自以為聰明做出了這樣的事沒人抓得到你嗎?就算我倆不查,上臺丟了陛下的顏面,你覺得陛下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