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見,黑了些。”
“……”
女子最重樣貌,任是草原上長大的女兒也受不住被男子這樣說,吉雅不輕的皺了下眉頭,回道。
“草原上風大,常年累月的在烈日下勞作便成了如今的樣子。”
聞言,對面又靜默下來,吉雅雖然不敢看他卻也能感覺他在輕撫額角。
又在想了……
果然兩人間便是見面也說不上什麼話,吉雅輕嘆一聲又叩首下去。
“陛下,能否放過託婭這次,這事本與她無關。”
兩人之間的恩怨何苦牽扯到別人因此受罰?吉雅知道今天也是時候有個終了,自己的去留和生死都在今日將有分辨。
因此她謙卑的更加伏低,將頭叩在他腳下。
“陛下今日無論想要什麼,吉雅都會盡力做到,還請陛下放過無辜的人。”
他似是不喜歡她語中之意,聲音沉了又沉,“怎麼?你我之間有什麼恩怨,要你如此做小伏低?”
“……”
吉雅不知道他是何意,只能用餘光遠遠的看見託婭正跪在大殿正中央。
他是真的不講道理,明明是他自己認錯還要怪上兩個人,吉雅看他三番兩次不鬆口,也頹然失了耐心,跪直起來朝他臉上看過去。
這一看,故人的面容頓時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明黃的衣袍下,從前略瘦的身形此刻修長齊整,寬肩闊背的撐起龍袍,比往日要更加高大也更加威嚴。
那雙鷹目還是沒有多少改變,死死的盯著她像是尋到了仇人似的,鼻樑挺拔,眉山英朗,還是往日醉日頹山的矜貴模樣,他薄唇緊閉顯然此刻是不打算先開口的。
山間的風好似在這皇城中變了許多,她默默想著,往日裡的清風如今終於站住了腳,變作了房簷上的皚皚白雪直壓得人抬不起頭。
搜腸刮肚的想了好一會兒,吉雅輕聲求道。
“陛下,求您……放了她吧。”
她如今實在什麼可交換的東西都不剩,連一點底牌都沒有自然只能懇求,對他也犯不上費心琢磨,他本就是個難猜的人,還不如坦言算得上還有些誠意。
對面靜默許久,吉雅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只能聽到自己胸膛裡騰騰心跳越來越急。
他似乎很滿意她這種卑微低下的懇求樣子,靜了會兒慢條斯理道。
“她走可以,你留下。”
【作者有話說】
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溫庭筠《感舊陳情五十韻獻淮南李僕射》
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唐代詩人李群玉的《長沙九日登東樓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