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鶯鶯纖長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臉頰,秀氣的眉尖蹙緊。
面頰上的掌印因為沒有破皮所以消退的很快,如今只剩下一點淺淡的紅痕,
但封岐來時見到的她不是這樣。
是因為見到了她傷痕累累的臉,所以才不願意再來擷芳院了嗎?
許鶯鶯不知道原因,但下意識拒絕這個可能性。
桐心適時遞上一杯溫水安撫許鶯鶯低落的情緒,發洩一般的幫著她抱怨:
“殿下真是薄情,娘子受了這麼大的罪都不多來探望,枉費娘子時時掛念著殿下,病中還要惦記著做衣裳。”
許鶯鶯無奈的瞪了眼越發口無遮攔的桐心。
前兩天她閑的實在難受,只是試探著提了一句想做些繡活打發時間,便被桐心氣呼呼的搶白一通,一直唸叨到現在。
只是這樣說封岐還是太過。
輕打下桐心的手背讓她收斂些,許鶯鶯不悅道:
“桐心,不許這麼說殿下。”
桐心倔強的閉緊了嘴,不再開口議論主子,但眼中依舊含著不滿。
許鶯鶯緩和了表情,試圖和桐心講道理:“殿下剛從豐縣回來不久,肯定有許多公務要忙,我人好端端的躺在屋子裡,又有什麼必要天天來探望。”
“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可這樣的話我不愛聽,以後不要再說了。”
許鶯鶯難得剛強,桐心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答應以後會謹言慎行。
屋裡的主僕二人握手言和,屋外的封岐卻心情複雜。
因為不方便在許鶯鶯面前露面,這半個月縱使他日日都來,卻也只在門廳裡坐一坐,聽一聽許鶯鶯說話的聲音,然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今日下朝,他依舊如往常一般,第一時間往擷芳院來。
本想著偷偷來看一眼許鶯鶯的情況,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對話。
雖然不曾告訴任何人,但封岐其實對許鶯鶯心懷歉疚。
倘若不是因為他,許鶯鶯不會幾次三番的被麗妃刁難,甚至險些丟了性命。
封岐以為許鶯鶯總是會有些怨的。
屋外雨下的越發大,窗沿積蓄的水珠連綿成線,打濕了封岐的肩。
近來愈發消瘦的青年安靜的眨了眨眼,而後突然快步走進了屋裡,揮開珠簾走到許鶯鶯面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驟然驚喜的眼。
心心念唸的人出現在眼前。
許鶯鶯不可思議的從床上起身:“殿下怎麼來了?”
被許鶯鶯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封岐條件反射的按著她睡下:“下了朝,來看看你。”
許鶯鶯目光一直落在封岐身上,乖巧的順著他的動作躺好:“殿下怎麼比上次見面瘦了這麼多,衣裳穿著都鬆了。”
扶完許鶯鶯才想起要和她保持距離,封岐欲蓋彌彰似的退後幾步:
“沒什麼事。”
許鶯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抽身離開的動作。
心頭驟然一緊,許鶯鶯試探著朝封岐的位置靠近:“殿下,可是在忙著辦差?”
察覺到許鶯鶯的動作,封岐艱難的挪開目光再次向後退了幾步,懊惱自己沖動來到她面前的行為: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