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啟回神,輕咳一聲,“雲卿還有什麼想說的?”
雲景舟遲疑,“昭儀和唐大人……”
“那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失而複得,難免上心些。”
雲景舟仔細打量著唐鶴原。
他們二人曾在翰林院共事,並不陌生。
可他竟不知唐鶴原是雲鏡紗失散的親人。
雲景舟垂睫,指尖僵直。
……
唐鶴原離開長極宮後回了大理寺。
近日整個大理寺都在調查應家舒家一案,忙得不可開交,哪怕是遇見關系不錯的同僚,都只是略微點頭。
唐鶴原一路暢通無阻地回了公廨,陡然發覺一份卷宗被她落在了家裡,和上峰告了假,她匆匆回了唐府,拿了東西又匆忙回到大理寺。
昨日襄陽侯府的小廝上門,道是老夫人近日身子不爽快,今日一早葉江臨便回了侯府。
回去之後才發現她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為了騙他回去才演了出戲。
葉江臨氣沖沖地和攔住他的侯府侍衛們打了一架,趁機溜走。
他悶悶不樂地走在街上,實在想不通。
他明年才及冠,祖父祖母用得著這麼著急讓他娶親嗎?
說得好聽是盼他娶親,說得不好聽,他就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他葉江臨也算是一表人才,怎麼能被強壓著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
就算要娶,那也得……
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清雋疏淡的面孔,葉江臨不可置信地停下腳步,打了個哆嗦。
他他他他,他怎麼能……
視線慌亂一晃,一道熟悉的身影鑽進眼中,葉江臨來不及分辨方才的複雜情緒,立馬朝他揮手,“唐鶴原,唐鶴原!”
對面那道人影匆匆而行,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
葉江臨蹦了兩下,放聲大喊:“唐鶴原!唐鶴原!”
“小原!”
……
車輪子從青石板路上碾過,留下兩道轍痕。
侍女瞧著對面沉默憔悴的身影,忍不住心疼,小聲勸慰,“夫人,小公子孝順,一定不忍您這般頹喪,這日子還得繼續,您要振作起來啊。”
連茱一言不發,眸光發怔,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將外界所有聲音隔絕在外。
侍女無奈嘆氣,勸道:“夫人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小公子想想。”
她想著世子讓她記住的話,小聲道:“那主持說了,只要夫人誠心,小公子來世定能健康長壽,無病無災。”
連茱眼珠子終於動了,嗓音嘶啞,“真的?”
她們今日外出,是去城外萬佛寺為舒廷立了往生牌,連茱將自己大半的積蓄都捐了,只希望廷兒在那邊能少受些苦。
她渾渾噩噩的,瞧見那塊往生牌時,整個人癱軟在地,像是連靈魂都被抽走了,別人說的什麼,她全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