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澀聲開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雲鏡紗點頭,“是。”
偏頭看著雲景舟,她又道:“他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背負血海深仇,知道你與我並非親生兄妹。”
雲鏡紗聲音很輕,卻極為堅定,“景哥,咱們瞞不住他,不如與他聯手。”
雲景舟仍有顧慮,“舒家……”
“景哥,有件事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絕不會對舒家手下留情。”
雲鏡紗清亮的杏眼注視著他,“何況,陛下既然想做明君,就必須拔除舒家這座大山。”
她的眼睛很亮,彷彿世間所有腌臢汙濁在她眼裡皆無所遁形。
雲景舟半垂著眼瞼,緘默許久。
雲鏡紗知他在考量,並不催促,安靜飲茶。
喝了半盞,忽聽雲景舟微沉的嗓音,“你可有告知陛下我的身份?”
雲鏡紗搖頭。
“好,我知道了。”
她與陛下擁有共同的秘密,她對他如此信任,或許這次,他也該相信紗紗。
雲鏡紗知道他是同意了,彎唇朝雲景舟舉杯。
雲景舟端著杯盞,與她的輕輕一碰。
“呲”聲短促一響,清亮茶水在杯中蕩漾一瞬,很快轉為平靜。
……
吃了半碟子糕點,孟桓啟終於得了空。
雲鏡紗淨了手,上前牽住他,“景哥呢?”
“走了。”
孟桓啟落座,沒等雲鏡紗去隔壁,攬著她坐在自己懷裡,下巴在她柔嫩的臉上蹭了蹭,“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雲鏡紗被他親暱的動作鬧得臉紅,聽了這話,神色淡了,低低道:“舒晉的人把爹孃姐姐和小圓帶走了,我找不到他們,便把自己裝成乞丐,蹲守在靖國公府周圍。我想趁著舒晉外出的時候報仇,在我行動的前一瞬,景哥出現帶走了我。”
“他說,他與舒家也有深仇大恨,他的人不時會去靖國公府盯著,無意間發現了我。”
“他問我願不願意與他合作報仇,我點了頭,他便帶我離開了京城。”
聽出雲鏡紗話裡的冷淡,孟桓啟有些後悔問起此事,轉移話題,“你可是在懷疑唐鶴原是魏沅?”
雲鏡紗忽地轉頭盯住他,“你怎麼知道?”
“那日.你昏迷時,我聽見你在叫她。”
雲鏡紗嘆氣,“我本來想召唐大人的母親進宮試探,但她身子不好,怕她嚇著,想想還是算了。”
孟桓啟抱著她,低聲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他,很快就能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