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紗笑了笑。
哪怕知道舒裳晚與孟桓啟是合作關系,此時說的話大抵也是故意的,但她這張嘴倒是像極了舒家人,一樣讓人不喜。
她溫順道:“臣妾只是好奇,娘娘見諒。”
舒裳晚新奇地看她一眼。
這話連她聽了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與她致歉。
這姑娘真是越來越能忍了。
在心裡對雲鏡紗說了聲抱歉,舒裳晚哼一聲,把手裡吃了一半的橘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端起藥碗,舀了一勺。
苦澀味在口腔中蔓延,舒裳晚皺著眉頭強忍著喝下兩勺,在喝第三勺時沒忍住,撂了藥碗,趴在榻邊“哇”一聲吐了出來。
“娘娘!”丹瑩驚叫一聲,“快拿痰盂來!”
宮人抱著痰盂腳步匆匆而來,舒裳晚彎著腰吐了個天昏地暗。
整間寢殿彌漫著嘔吐物的難聞之氣。
飛荷開了窗,冷風灌了進來,冰雪的冷冽吹散了屋中的氣味。
舒裳晚吐完臉白了一個度,丹瑩為她擦了嘴,喂給她一瓣橘子。
勉強吃下去,舒裳晚好受不少,“本宮身子不適,不便待客,雲昭儀先回吧。”
雲鏡紗起身,“娘娘保重貴體,安心養胎,臣妾隔日再來看您。”
舒裳晚神色懨懨,靠在軟枕上隨意點頭。
軟枕是她一貫喜歡的紅色,襯得她的臉龐慘敗無色,眸光暗淡。
雲鏡紗頷首,帶著豐熙和芳音離開鳳儀宮。
雪又大了,內侍們抬著轎攆不敢走得太快,生怕摔了雲鏡紗。
她一手支頤,望著遠處蓋了雪的琉璃瓦出神。
“參見昭儀娘娘。”
寒風吹起華蓋下的流蘇,恭敬的問安聲在風裡回響。
目光向下,一隊禁衛立在雪中,大雪模糊了他們的眉眼,只見一雙雙神采奕奕的眼睛。
雲鏡紗對領頭之人笑著頷首,視線落在人群中某處,驀地出聲,“你叫什麼名字?”
無數道視線唰地順著雲鏡紗的目光看去。
莫名成為焦點的那人並未慌亂,結實有力的腰身一彎,恭聲道:“屬下卓均,見過昭儀娘娘。”
“卓均。”
雲鏡紗唇間吐出兩個字,嘴角一勾,“是個好名字。”
她沒再關注那人,對內侍道:“走吧。”
禁衛齊聲,“恭送昭儀娘娘。”
轎攆已快靠近長極宮,卓均收回視線,鋒銳眉頭一擰,不解這位昭儀娘娘為何要問自己的名字。
他收斂心神,隨著隊伍繼續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