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紗憋著氣,“是。”
她匆匆行了禮,快步遠離湖邊。
芳音擔心地看著她頭上紅腫,“娘娘,咱們還是先回去請個太醫來瞧瞧,這傷看著也太礙眼了。”
雲鏡紗:“不急,已經不疼了。”
她對舒裳晚的行為很是介懷。
她到底為什麼要救她?
這個問題就像一塊巨石堵在胸上,堵得她心頭發悶,難受不已,卻找不到紓解的方法。
今個兒若是別的人拉她一把,雲鏡紗都不會産生這般複雜的情緒,可那偏偏是舒裳晚。
她是舒家的人。
她與舒家不死不休,作為舒家女兒的舒裳晚怎麼能救她呢?
舒了口氣,雲鏡紗轉瞬做了決定,抬步折回,“走,跟上去看看。”
尹尋春和芳音對視一眼,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匆匆跟上。
回去時舒裳晚還站在湖邊,冷著臉指責跪在地上的宮人們,倨傲冷漠和額上紅腫令眉間豔色消減了一成,卻也無傷大雅,依舊是個豔光四射的美人。
出完氣,她終於消停了,冷冷轉身往鳳儀宮走。
雲鏡紗綴在後頭,默默跟上。
快要走出禦花園,眼見前方是條宮道,她止了步。
再跟下去就要被發現了。
以舒裳晚的性子,若是發現她在跟蹤,又要不依不饒了。
看不出名堂,雲鏡紗皺著眉,額上隱隱作痛。
就在她準備打道回府時,迎面走來一隊禁衛。
餘光瞥見舒裳晚停了,雲鏡紗下意識轉了回去。
盛裝打扮的姑娘立在原地,目光落在人群某處。
雲鏡紗循著她的視線看去。
那是一名禁衛,身形高大健碩,寬肩窄腰,膚色雖有些黑,但五官俊挺,眉目深邃冷沉,眼波不動,但細看卻又彷彿有些匪氣。
看著是個出色的年輕人。
為首的禁衛統領瞧見舒裳晚,恭恭敬敬與她行禮。
後者微微頷首,目光卻始終落在那名禁衛身上,目光帶著無法言喻的柔軟。
禁衛不動如山,好似並未感受到她的視線。
舒裳晚斂下眸子,眸光彷彿暗淡了不少。
僅僅一瞬,她便恢複尋常,抬著下巴,趾高氣昂地與那隊禁衛相對而過。
雲鏡紗看得分明,眼皮驀地一跳。
她忽然有個荒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