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裳晚閉宮近一個月,這一個月以來她常與陛下在一處,也沒見她著急。
就算喉嚨不適,這不正是博得孟桓啟憐惜的好時機嗎?
還有孟桓啟,他和太後之間又是怎麼回事?
太後待他親厚,他卻始終不假辭色,冷冷淡淡的。
帝妃、母子。
這三人簡直奇奇怪怪的。
帶著疑惑回了玉華宮,踏進門的剎那,涼氣撲面而來。
雲鏡紗舒了口氣,坐在榻上歇涼。
豐熙端來一碗荔枝酥山,雲鏡紗吃了兩口,打量著她的神色,“發生了何事,怎麼沉著臉?”
豐熙撩起衣袍跪在雲鏡紗面前,“請娘娘治奴婢失察之罪。”
雲鏡紗沒叫起,吃了一勺酥山,這才問:“怎麼了?”
豐熙臉色難看,“娘娘走後,奴婢讓宮人進寢殿打掃,那宮人從未進過內殿,緊張之下毛手毛腳的,刮壞了帳子上的香囊,露出裡邊香料。奴婢記得這香囊裡裝的是桂花,可開啟一看,才發現多了幾味藥。”
“什麼藥?”
豐熙垂著頭,嗓音發澀,“麝香、紅花、桂枝……”
都是些不易女子有孕的藥物。
雲鏡紗神色淡了,眸光一點點暗下。
她這麼期待懷個孩子,結果竟在宮中發現了這些東西,如何不令人惱怒。
尹尋春懂些淺薄醫理,聞言大驚,“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不等雲鏡紗應聲,她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芳音恨聲,“誰這麼心黑,這麼害娘娘!”
她猛地抬頭,咬牙道:“貴妃,一定是貴妃!她自己不爭氣,便想著法子害娘娘!”
方才還在想舒裳晚從未暗中對她動過手,轉眼就在宮裡發現了害人的東西。
這樣看來,的確是舒裳晚的可能最大。
可雲鏡紗並未被憤怒沖昏頭腦,“這香囊都經了誰的手?”
豐熙雖掌管著玉華宮,可這等貼身之事向來是尹尋春和芳音接管。
芳音跪在豐熙身側,咬唇告罪,“奴婢這就去查。”
得到雲鏡紗首肯,芳音匆匆出去。
聽到她訓斥宮人的聲音,雲鏡紗扶起豐熙,安撫道:“這不怪你,害人的手段防不勝防,咱們又不是神仙,哪能時時洞察?”
豐熙動唇,“娘娘……”
雲鏡紗對她笑了下,“芳音雖機靈,但威嚴不足,你去幫幫她吧。”
知道娘娘這是並不怪罪的意思,豐熙內心動容,重重應聲,“是。”
屋內只剩雲鏡紗一人,她臉上的笑漸漸落下,眸光晦暗不明。
宮中只有她和舒裳晚兩個妃嬪,一旦其中一個出事,另一個一定擁有最大的嫌疑。
縱觀舒裳晚行事,不像是在背地裡耍陰招的人。
但也有可能,她知道了她給她下藥,暗中做下此事。
可雲鏡紗覺得不像。
那藥是尹尋春親自去下的,以她的身手,不太可能被發現。
若不是因為她,那就是湯裡的藥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