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福仍不掩興奮,“我回去就給公子寫信。”
正說著,樓下驀地響起巨大喧鬧聲。
雲鏡紗蹙眉,回首一望。
天逐漸亮起,人群哄鬧不止,尖叫、痛呼聲交織。
平福斂了神色,對小廝道:“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小廝應下,快步出門。
雲鏡紗站得高,眼尖地在眾多人影中捕捉到一道身影。
俊秀少年鐵青著臉扯落身上麻袋,唇瓣張闔,神色冷凝。
在他身前,一群侍從打成一團,個個下了狠手,有幾個臉上已顯青紫。
少年冷臉上前,不防背後伸來一隻手,攔腰把他扛起,足下飛奔,轉眼就沒了身影。
轉身之際,雲鏡紗瞧見那扛人的也是個少年,劍眉星目,很是英俊,眉眼張揚,帶著無憂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
見主子得了手,侍從們收手,狂奔而逃,眨眼不見,留下一撥躺地呻.吟的隨從。
片刻後,小廝急匆匆趕回來,氣喘籲籲道:“打聽清楚了。”
尹尋春給他遞了杯水,小廝勻了口氣,一口喝完,先道了謝,旋即道:“忠國公府的五姑娘看上一名叫做唐鶴原的舉子,趁著今日放榜,想來個榜下捉婿,綁了人回去成親。誰知走漏訊息,被襄陽侯府的世子爺知曉了。”
“那世子爺與唐鶴原有過節,本想來看熱鬧,不知唐鶴原說了句什麼,葉世子臉色大變,當即命人將唐公子搶了回去。”
雲鏡紗恍了一恍。
原來那少年名叫唐鶴原。
小廝嘆氣,“聽說那唐公子才華橫溢,此次春闈只在公子之下,被那世子爺搶回去,不知要遭什麼罪呢。”
襄陽侯府的爵位是從戰場上廝殺來的。葉老侯爺戎馬一生,早年執掌兵權,為大周江山穩固立下汗馬功勞。可惜中年喪子,老侯爺痛心疾首之下辭了官,遞了請封世子的摺子,與老妻一道撫養孫兒。
因是侯府唯一的子嗣,這位世子被寵得張揚肆意,又有老侯爺在背後撐腰,在京中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勳貴子弟。
雲鏡紗失笑,“那位唐公子既然能讓襄陽侯世子將他搶走,定也有法子脫身,你不必擔憂。”
小廝撓撓頭,一臉傻笑,“是哦。”
他嘿嘿道:“小的先退下了。”
門闔上,雲鏡紗問:“平叔,你方才說,常遠侯老夫人怎麼了?”
平福:“常遠侯老夫人將一女子安置在了外宅。”
尹尋春從桌上摸了塊桃酥吃著,含糊道:“什麼女子,為何要安置在外頭?”
“這……”
平福猶疑。
雲鏡紗笑,“平叔,有話直說吧,我沒什麼聽不得的。”
平福咳一聲,撚了撚指腹,“是侯府老夫人為常遠侯準備的外室。”
頓了瞬,平福眼裡閃過嫌惡,“那女子,生得與姑娘有三分相似。”
“什麼?!”
尹尋春大怒,氣得娃娃臉通紅,一巴掌拍在桌上,拍得掌下桃酥瞬間碎成渣,“太惡心了!那黃老夫人怎麼能這麼做?”
雲鏡紗倒是沒什麼反應。
她斂眉,“長得像我的女子?”
望著窗外人頭攢動,雲鏡紗倏爾一笑,“時辰還早,平叔,不如你帶我去見見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