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給雲姑娘拿些銀票。”
雲鏡紗連忙擺手拒絕,面色漲紅,“不、不可。我怎麼能要老夫人的錢?”
“怎麼不行?”
黃老夫人故作不悅,“你是侯府的大恩人,什麼要不得,你不想要,莫不是看不上我這老婆子?”
“怎麼會?”雲鏡紗滿臉羞紅,與黃老夫人對視片刻,默默垂首,嗓音溫軟,“謝老夫人。”
黃老夫人當即笑了,“這才對。”
……
翌日,雲鏡紗一早就帶著敏良和芳音離府。
得知訊息的舒含昭只淡淡“嗯”了一聲。
這兩日,她日日要喝苦澀湯藥,心情很是煩悶,而雲鏡紗暫時安分守己,不是待在桃蕊院就是去承安堂,並未悄悄與許玉淮相會,她便懶得分神搭理她,瞪著被吳嬤嬤端上來的藥,恨不得當場摔了。
而雲鏡紗也沒工夫去想舒含昭是何心情,出了侯府,她忐忑又期待地透過車窗瞧兩眼街頭,問道:“敏良,進京趕考的舉人們,一般會去什麼地方?”
敏良想了想,“每年春闈,雙元樓都是最熱鬧的地方。”
見雲鏡紗和芳音不解,敏良解釋,“雙元樓在京城本是尋常,直到有年科舉,兩名舉子在雙元樓鬥文,贊其酒水醇厚,堪比仙釀,引無數讀書人喝彩。”
“那兩名舉子後來一人成了狀元,一人成了探花,店家便將酒樓更名為‘雙元樓’,那被贊過的酒也被稱為雙元酒。此後雙元樓名滿京城,凡上京趕考的舉子,皆要去雙元樓一睹狀元探花的墨寶,喝杯雙元酒,討個好彩頭。”
見二人面露恍然大悟之色,敏良抿唇笑笑,“雲姑娘可知,那狀元探花是誰?”
雲鏡紗搖搖頭。
敏良:“一人乃是我朝丞相,另一人則是陛下之師,當朝太傅。”
雲鏡紗微微怔住,隨後笑了,“兩位大人相識於微末,後又同為弘股之臣,報效朝廷,著實是一段佳話。”
她往外看了眼,“那咱們就先去雙元樓看看吧。”
敏良點頭,向外吩咐,“去雙元樓。”
……
未至正午,雙元樓已賓客如雲,門庭若市。
雲鏡紗一進門,立即有店小二面帶笑意迎來,“姑娘裡面請。”
敏良問:“姑娘,訂個雅間吧?”
雲鏡紗靈動杏眸輕輕一轉。
大堂內坐著不少穿著窄袖交領長袍,頭戴儒巾的書生,正舉杯談笑自如,抑或是高談闊論。
雲鏡紗柔聲道:“就在大堂吧。”
店小二應承,“好嘞,姑娘這邊請。”
雲鏡紗落座,隨意點了幾樣菜,趁著菜未上齊,往旁邊桌走去。
“諸位公子。”
幾名讀書人正在說笑,忽然聽見一聲三月春風般舒緩柔和的嗓音,皆是一怔。
轉頭看去,正正對上一雙宛若朦朧煙雨,蓄滿柔情的杏眼。
面覆白紗的姑娘眼睛輕輕一彎,聲音越發地柔,低低喃喃的,無端讓人生醉。
“幾位公子見諒,小女子冒昧,想與諸位打聽一人。”
幾人紛紛回神,其中一名相貌堂堂的書生下意識開啟摺扇,唇畔含笑,溫聲道:“姑娘想打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