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
等到了射箭館,租好一間安靜的訓練場館後裴梓逸似乎是隨意地問他:“你這麼清楚這種事情,是遇到過嗎?”
當然他也很平和地加上一句:“如果不想說沒關系。”
“遇到過。”貝恪覺得沒什麼不能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不過我跟你正好反過來,我這邊是親爸不太好。”
裴梓逸順著問:“怎麼不好?”
“就是一個特別老套的故事,大約算是現代版的陳世美,拋妻棄子。”貝恪跟裴梓逸說,“我老家不是這邊的,是h省的一個小縣城。我出生時我媽是縣醫院的醫生,我爸是縣高中的數學老師。”
“出生後沒多久我爸就不滿足於當時在小縣城的生活,決定去大城市讀研,在大城市紮根改善生活條件。我媽雖然不太樂意,但也同意了。”
“可惜我爸一去不複返。”
“他考上經濟學碩士,開始讀研後沒多久就被導師的女兒看中,回來找我媽離婚,表示不要我,同樣是一個月給幾百的生活費就打發我們。”
“我媽覺得糾纏下去沒意思,就痛快地答應離婚,獨自撫養我。她是外科醫生,收入在縣城裡還可以,養活我倆沒問題,我就這麼長到大,考上大學……”
貝恪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裴梓逸就問:“之後畢業在cbd工作?”
“不。”貝恪搖頭,承認道,“比這個狗血多了。”
“從老家那邊聽說我考上個不錯的大學,我爸又回頭來找我。我跟我媽那才知道原來他跟二婚的妻子也生了個男孩,但那個男孩十分不爭氣,初中都沒讀完就不想讀,之後花錢送到國外,唸了五六年高中都沒畢業,最後還是託關系勉強給了一個高中畢業證。我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就拿著高中畢業證一直待在家裡,不學無術,整天混日子。”
裴梓逸看著氣質幹淨清純,談吐斯文有禮,很容易在第一面就讓人産生好感的貝恪,覺得這個對比簡直不要太大。
“我爸可能也發現他二婚生的孩子不靠譜,又回來找我,我一開始是不想理的,但我媽勸我,‘無論你現在理不理他,將來都要管他。不如你跟他虛與委蛇幾句,從他手裡多要點錢,這樣將來管他才不至於太虧’,我想了下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從法律上來說我爸每個月給了撫養費,盡到撫養義務,將來我確實要管他,所以不如現在先問他要錢,盡量多要點,這樣將來才不至於太虧。”
“所以我爸每次找我,我都哭窮,他也確實會給我些錢。”
其實那些錢加在一起還不少,幾十萬是有的,但他一分都沒動過,統一存在一張卡裡,就當他爸給自己存的養老金。
而這件事情他也一直沒跟項知墨說過,項知墨就一直以為他只是小縣城裡的單親家庭,絲毫不知道他親生父親其實是位985大學裡的教授。
裴梓逸很支援他的做法,表示:“嗯,多要點,這沒錯。”
“經過我爸的事情,我媽對金融男很有意見,讓我不要找金融男。我一開始不知道什麼是金融男,但後面在cbd這邊工作後慢慢發現,金融男都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總透著一股高冷味。”
裴梓逸:“……”
呵。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還透著一股高冷味,什麼是高冷味,他怎麼聞不到。
“可惜我太倒黴了,又碰上金融男。但我跟項知墨在一起的時候他還不是金融男,只是個學生,不知道他高考填志願會報金融專業,就一不小心上了個當。”
“不過生命中出現的兩個大渣男都是金融男,真的讓我對金融男過敏了,那個圈子整體風氣就不好,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玩咖太多,太多逢場作戲沒有真心,我受不了。如果我下次再想談戀愛的話,說什麼都不找金融男了。”
說到這裡貝恪猶豫片刻,雖然說不該過多詢問炮友的生活和工作,但人生中已經碰到兩個金融渣男,要是約炮都約到個金融男,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就實在是忍不住問:“你……不是做金融的吧?”
裴梓逸面不改色道:“我爸是做實業的。”
他沒撒謊,他爸確實是做實業的,裴家的産業線很廣,當然近年來主要集中在無人機領域。
所以金融男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只是一個等著繼承父親家業的公子哥,平凡又無辜。
至於投行d是什麼他不知道,現在下班時間,他不是投行d。